林东开车送李承谦回去,低声问:“哥,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靠在副驾驶假寐的李承谦语调拖长:“从莫名其妙有警察来检查开始。我这几天被看得很紧,除了干活,同越也不让我出来。我出来了,如果是内奸,就要约哇吉力。所以他们应该是想把谎造抢劫事件,装成是我约哇吉力的方式。”
“这个老银头真是该死!”
李承谦笑:“他哪有这个脑子。想来是同越先怀疑我,刚好老银头也怀疑我,两个人一块想的主意。”
也不止。
“那我要不去趟医院,”林东沉默片刻突然提议,少年的目光沉沉看着前方,“我做了他,免得他那些手下贼心不死。”
李承谦瞥了他一眼笑:“我说动手之前,你敢说这个话了。”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东的表情瞬间又变得慌忙。
“见血的事,我不说做,就别动。再有下一次,你也别跟着我了,那么有主见。”
“我真的错了,哥你别这么说话。”林东低头。
到了工厂,他还得给金赟交差。林东停了车要跟他下去,李承谦从他腰间拿过一把小军刀:“待着,别动。”
办公室。
金赟正听着人跟他汇报,突然门就被人踹开,李承谦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口。
金赟给汇报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仍旧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动,看着李承谦走近,眼前一道寒光闪光。
一柄小刀扎进了他的桌面,金赟笑:“还没砍够,我的手也给你砍掉好不好?”
“你知道是吧,他搞我。”
金赟转了转笔:“烟酒店的事,我知道,所以他想试一试,我没阻止。”
“觉得有问题直接来问我啊。”李承谦拔高了声量。
“同越跟我说,前几天康的事,他不是有个手下还死了嘛。当时他的人除了现场蹲守的几个,剩下的都在酒店里盯着,都落实过了,没有出门的,”金赟扶了扶眼镜,“他的人盯着我的人,每个人都能落实位置,只有你和苏玩一直在房间里,却突然又出现在了地下。”
“他的人真的都在认真干活吗?你信他,来审我啊?”李承谦笑了,拿出自己的枪,周围的人瞬间紧张起来抬起枪口,他却把枪口对向自己,递给金赟,“不放心动手算了。”
金赟直视着他,金赟不喜欢这种挑衅,真觉得他不会动手吗?错杀就错杀,只要万无一失就行,何必李承谦一定有问题呢。
他本来要收回枪的手高抬起,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抵到李承谦额头。
后者轻笑一声,手握着枪管靠得更近,死死盯着金赟。
“我的命是你带我走出丛林捡回来的,随便你。”李承谦张开双臂。
想起刚才走出去的人,跟自己汇报,常年合作的一个法国人突然提出了中止,好不容易打探到,是同越半路截胡了这笔生意,金赟的表情变了变。
不管李承谦和老银头谁出事,处理不好他的手下就得乱一阵,岂不是有人要捡便宜了。
金赟早就知道李承谦和老银头之间必定只能留一个,他已经得到结果了,而且李承谦对吗啡上瘾,其实更好控制。
五秒之后,金赟转了转枪放了下来:“不用,今天的事已经说明你没问题了。”
“你去把老银头手里,现在跟同越的生意接下来。”金赟说。
“我凭什么接啊?”李承谦摆出了一副不情愿。
“你把人搞成这样,活也得你干!”金赟推了他一把。
李承谦把刀拔了出来,坐到了桌子上:“诶,有个事,今天老银头这出倒给了我一个想法。”
“你想想,同越就这几个月,就处理了城东叁个小头目,现在他手里除了工厂比我们少两个,不管是原料还是销路,是不是都快赶上我们了?”李承谦看向金赟,“哇吉力想做大,他敢动我们吗?我们顶多少给他惹麻烦,不闹大动静,给他点面子,也就相安无事了,一直都是这样啊。但同越想做大,可不会放过我们。他这次和老银头合作搞我,真出事了,你手底下肯定要损伤一些,他不就渔翁得利?”
豺狼撕咬,抢地盘的事从来是你死我活。
“你想说什么?”
“借力打力,把同越的东西,抢过来。”
金赟抬眸望向他:“借哇吉力的力?那可是警察。”
“少来,能在这个地方坐那么多年生意的,跟这些人少打交道了?哇吉力特殊吗?多给点儿钱,咱们又跟他没有血仇,有什么不行?”
“他不碰毒。”
“那是钱没给够,也不看他手里处理的那些,能有几个钱。”
金赟反复琢磨着他的话,老实说,同越这次跟他谈生意,划利益点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不满了。
良久,金赟突然一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