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玉耐着性子劝道:“他早跑了,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回来。您守在这儿,能守他一年半载,难道能守五年十年吗?”
“只要他能回来,莫说五年十年,就是二十年我也能等。”王氏有些不高兴,觉得女儿性情冷淡,不念亲情,“这儿终归是我的家。我有预感,你哥很快就回来了。”
徐青玉叹口气:“他欠了赌坊那么多钱,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他坟头草都快两米了。还如何回来?
王氏不与她争辩,只是不同意跟她去青州:“我已经下定决心,你别再劝。再说你也是给人家做奴婢的,我跟着你能享什么福?要是跟你走,只怕别人要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徐青玉略一犹豫,便道:“少奶奶赦免了我的奴籍,我如今已是良民身份。娘,您别再想着大哥了,跟我走吧,以后我能养活您,只要有我一口饭吃,绝不会饿着您。”
王氏听说她恢复了自由身,喜得双眼流泪:“沈家少奶奶真是个好人!赶明儿我去庙里给她烧柱高香,感谢她的大恩大德。翠丫,少奶奶对你恩重如山,你也要好好给人家做事。”
徐青玉笑道:“是,我就是要好好报答她呢。”
母女俩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呢,又瞧见他的表妹,那个名叫二丫的姑娘,端着满满一盆水走了进来。
她显得格外殷勤,小心翼翼地将水盆放在徐青玉的脚边,又连忙把帕子和一旁的香胰子递了过去,
这香胰子在乡下可是稀罕货。
再看那东西,便知刚开封,是特意拿来给她用的。
二丫轻声说道:“表姐,你这一路赶路肯定辛苦了,你快把鞋袜脱了,我给你洗脚。”
这是什么至尊待遇?
“都是自家姐妹,哪能让你这样操劳呀。”徐青玉脸上带着笑意,“你放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她又和二丫说了几句寒暄的客套话,将人送走以后,心里的疑惑却越深重。
其实早在之前吃饭的时候,她就现舅母总是频频向表妹使眼色,那神情里明显带着几分巴结讨好的意思。
可她不过是个奴才,舅母他们图什么?
于是,徐青玉便转头问王氏:“娘,我刚才就想问了,舅母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帮忙?”
“你也看出来了?”王氏一直住在弟弟家里,虽说弟弟和弟媳做事有些抠搜,但对她倒也还算不赖,因此王氏也愿意帮他们做个顺水人情。
她朝着二丫刚才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继续说道:“老二丫头,上个月把婚事给退了。”
“退婚?”徐青玉隐约记得,这个二丫是和村里一个姓马的年轻人订了婚,两人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
这门婚事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按理不应该出现变故。
王氏接着往下说:“那个马家二郎,家里来了个小表妹暂住。今年夏天,那小表妹去山里采蘑菇,到了夜里还没见回来,一家人就赶紧去找,结果第二天才现马家二郎和他那小表妹在山里待了一夜。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衣衫不整——”
这么劲爆?
徐青玉许久没听到过这样的八卦。
她转念一想,小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向来多,说是什么衣衫不整,难免有夸大其词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