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嘴里塞果挞塞到一半,另一只?手还抓着?个烤鸡腿,鳞尾即刻老老实实地蜷缩在身后,腮帮子一动?一动?地出声:“……嗯?”外边是一个中年女人,瞧着?不算上了年纪,但黑发已?经半白,右脸还覆着?块狰狞的疤痕,嘴角微微向下,看起来凶凶的。沙沙又嚼了两下,咽下嘴里的果挞,犹豫须臾,还是同情地将手中热乎的鸡腿递过去,“给你。”屠龙派大主?教平静地望着?眼前圆润漂亮的小孩,将手中装满果挞和肉卷的碟子递过去,“出来吃,别躲在下面了。”这场宴会持续了很久,直到夜深,差点就要原形毕露的小龙这才急匆匆往回赶。柜中银龙“她是我的祖母?”沙沙看着父君动?作轻缓地将沐浴过后的母亲安置在床上,坐在软椅的扶手上惊呼出声,鳞尾都?因不可置信而翘起。父君坐在床边,一手托着母亲的后颈,将湿润得还在滴水的发丝烘干,再?帮人盖好?被子,回应她道:“对呀。”“可是,”小龙困惑地皱起银白色的眉毛,“她都?不认得我呐?”“他也不认得你啊。”父君笑着对她说。“母亲可能是有点笨,但祖母看起来很聪明。”沙沙眨了眨金灿灿的眼睛,边晃腿边问:“我的眼睛和母亲一模一样,她怎么就猜不到呢?”“沙沙,他不是笨。”银龙主君侧卧在床边,耐心?地纠正女儿,“只是……嗯,有些方面比较迟钝。而且你长得更像父亲吧,他们认不出来也正常。”“真的吗?那为什么没?有人说我长得像你?连希尔妲她们也不觉得。”小龙越想越觉得纳闷。“瘦下来就像了,宝贝。”赫兰勾起唇角,轻轻摇了摇头。“父亲!你坏。”品尝过桌面上的点心?后,小龙晃着尾巴爬上床,顺利挤入父母的二人世界,她嘻嘻地笑着上手去捏那张俊脸,“为什么漂亮的是父亲,英俊的是母亲?”“别把他弄醒了,”有些疲倦的银龙主君提醒道,伸手轻轻揩去女儿嘴边的饼干碎,“我可没?下催眠咒。”“不会的,他睡得可熟啦。”沙沙豪迈地一抹嘴,朝父君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两只银龙就这样一左一右地卧在不省人事的御法者身?旁,一个搂着他的腰,一个蹭着他的手,细致地感知着时?间?的流逝,默默无言。困意来袭前,小龙惆怅地枕着母亲的手问:“他爱沙沙吗?”“当然了。”赫兰托起小龙软乎乎的下巴,凑过去与她碰了碰额头,温声道:“你是我们的珍宝,独一无二的。”“那他为什么抛下沙沙?”她小心?地从母亲身?上爬过去,习惯而自然地窝进父君怀里,抓着父君的长发小声叨咕:“……每次都?要跨越那么长的时?间?才能见到他,见面之后你还会变得虚弱,因为这个,所以我们只能那么久才见一次。然后他还不认得我,哼,他既不喜欢小孩,也不喜欢小龙。”赫兰轻叹着揽住委屈的小龙,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也不想离开我们的。”“真的吗?”“周围的人都?说他不爱笑,脾气差——你还记不记得三岁的时?候,我们一家住在北地的雪屋里,阿弥沙经常望着你笑,连你闹脾气他都?觉得可爱。”“好?像是吧?”沙沙指尖点着唇,若有所思,“他是有点喜欢我。”银龙主君继续往下说:“他给你捏了好?多?好?多?雪傀儡做玩具,还有为了填饱你像无底洞一样的小肚子,他总是天不亮就出去打猎。”“我想起来了!”小龙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她钻出父君的怀抱,摇着鳞尾挪动?到安睡的青年?身?边,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沙沙也爱你喔。”她又?像先前那样躺在母亲另一侧,和父君一起把人圈起来,在入睡前贴在青年?身?上嗅了嗅,然后吃吃地笑了:“我闻出来了。”“嗯?”“母亲身?上都?是你的味道,你是抱着他洗澡的吗?”“小龙不能讨论这些话题。”银龙主君用鳞尾将那抬起的小脑袋摁下去,催促道:“快睡。”“噢。”翌日第?一缕晨曦刺破薄雾时?,御法者终于从昏睡中找回自己的意识,并且还不是因为他有规律的作息,而是由于那不可忽略的敲门声。“阿弥沙。”“阿弥沙?”“阿弥沙,你在里面吗?”是导师的声音。阿弥沙惊而从床上坐起,先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下意识皱眉扶着额头,紧接着就愕然发现,自己此刻正衣衫不整地与银发男人肢体交叠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