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说吧。”边悦溪强打精神,他其实有点困了,吃饱了就想睡一会儿,但两个人围着他的床,他直接睡过去也太不礼貌。
康曲言看了眼程野,“能麻烦你出去等一会儿吗?”
“当然不能!”程野皱紧眉头,差点没揪着他的领子打起来。
这人居然叫自己出去,让他和边悦溪共处一室?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们有一些私事要谈,麻烦你了,谢谢。”康曲言从来讲理,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料想程野也无法拒绝。
“你的私事关我什么事?”
怎料程野是个完全不讲道理的,才不管他礼不礼貌,说不行就不行。
康曲言额角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野,似乎从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
再好的教养在程野这里都是白搭,他固执得不行,除了自己和喜欢的人,谁也不服。
边悦溪用手压着打了个哈欠,对康曲言说:“言神,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儿改天再说,我太困了,想睡会儿。”
康曲言沉默地看了他很久。
边悦溪努力撑着的眼皮在上下打架,直到人出去了才立刻躺下去,安安心心睡着了。
康曲言身后是紧闭的房门,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才离开了。
许溪刚刚叫他“言神”,和全校崇拜他的男同学都一样。
康家和许家是世交,无论是在生意上还是在生活上,来往都很频繁,康曲言经常去许家。
他第一次见到许溪时,是在楼梯拐角。
那时他听从长辈的安排,手里端着一杯感冒冲剂正要给楼上房间里睡着的许倩知送去,而许溪脸上泛红,好像正发着烧,他礼貌地同他打了招呼,又重新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许溪刚来到许家时,个子还没有那么高,从康曲言的角度看下去小小一只,很可爱。
那个时候的他没戴上眼镜,一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肆意地招摇着,浓密纤长的睫毛没有那么翘,反而稍稍有些往下,却显得着双眼更似墨汁染出来的,漆黑明亮。
他就连嘴唇稍稍上翘的幅度都恰到好处。
男娲这心偏得厉害,若别人是用树枝甩出来的,用手捏出来的,那许溪这个人,就是用刻刀一点一点刻出来的,这张脸上每一处细节都是精雕细琢的结果。
康曲言后来知道,小家伙那天晚上是准备下楼找退烧药的,遇见外人又退了回去。
因为许家对他有规定:只要有客人来访,他就不可以出房门。
第二次见到许溪,是在花园的阴影里。
许家一家人在花园里晒太阳,大人们喝着下午茶,两个男人谈工作,两个男孩则是各自抱着画板,互相讨论着谁的色泽更应景。
而许溪从墙角的阴影出窜出来一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自己从楼上掉落的东西,转身就要跑。
“站住!”情急之下,他喊了一野。
许溪下意识站住了,眼神不卑不亢。
康曲言莫名被他吸引,“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却不迟疑,“许溪。”
“好名字。”康曲言难得笑了下,“我叫康曲言。”
许溪点点头,快速跑了。
之后的每一次家族聚会,康曲言都会来许家,但他很少见到许溪。
只是后来这代人渐渐熟了,许倩知和许周意也会说漏嘴,许溪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尽管如此,他似乎还是被限制说话,人前话不多。
康曲言在学校看到他后,两人才渐渐熟络起来。
他是学校里唯一知道他身份的外人。
康曲言走哪儿都会跟他说一野,许溪以为是邀请,就会高高兴兴地跟着。
学校慢慢传开了,学神有一个小尾巴,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康曲言从未反驳过这样的言论。
某天,许溪跟他说:“曲言哥,我喜欢你。”
他想谢谢他刚刚为自己出头,另一方面程野可是名单上财气值最高的人了,如果放任自流,岂不是要失去这个大客户?!
在边悦溪思索着怎么挽回局面的时候,大客户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关于他想知道的,他已经派人去调查小火车了,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而小光头欺负小火车这事儿,他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并且,他现在更担心另一件事:从他听到的话来判断,课间来找小火车的两个人,应该和他是有些亲戚关系的,言语间听着,是要接他回家?
小火车为什么不回家?是跟家里闹矛盾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程野不得而知。
从其中一个男生口中的话可以推断:小火车离家出走是因为一件礼服?
什么劳什子的礼服这么贵重,值得一个人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