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忙是陪笑道:“可不是,还是位十分美貌的姑娘,正在二楼东头雅间用膳呢。”
“快快快,我们去堵他。”贺敏轩迫不及待往二楼走去,“我看这玉白将这位姑娘藏得紧,又温吞得紧,小心翼翼得很,今日若是没有堵到他,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那位姑娘。”
韩子羡取笑道:“人家的姑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知的还以为他抢了你的心上人,背着你在这幽会呢。”
郑旭朝亦笑:“不错不错,你这架势像是要去捉”
贺敏轩回头就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大笑了起来,话是这样说,可韩子羡和郑旭朝跟在贺敏轩身后的脚步却没有慢一步,倒是沈忌琛笑容淡淡,无甚兴趣地跟在了最后。
薛玉白走在岳溶溶身边出了雅室,正一个小二端着盘子猝不及防而过,薛玉白眼疾手快横臂护住了岳溶溶,低头看向她:“没事吧?”
岳溶溶微愣一瞬,摇摇头,他们这姿势有些依偎之势,她正要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玩味的声音。
“玉白兄,这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是在做什么呢?”
薛玉白诧异转身,岳溶溶的面容渐渐露了出来,心头狠狠一震。
贺敏轩大喇喇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就连韩子羡和郑旭朝也蓦然一怔,止住了声息,人来人往的长廊只他们这一处万籁无声。
周围的气氛仿佛变了质,薛玉白眉心微蹙。
“你”贺敏轩看着岳溶溶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去。
沈忌琛正缓缓走来,一张俊美的脸阴云密布,薛玉白的手掌还覆在约蓉蓉的手臂上,沈忌琛冷冷扫过,骤然冷若冰霜。
岳溶溶心突突直跳,慌忙侧开了身子,薛玉白垂眸看着她的偏离,眼看着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发白,转身遮住她,抬眼看向沈忌琛等人。
语声淡淡:“你们也来了。”
沈忌琛掀眼看向他,两人四目相接,谁也没有避开。
看懂了这一幕,连一向镇定的韩子羡和郑旭朝也闪过一丝慌张,贺敏轩更是惊叫道:“玉白,你说的姑娘不会就是她吧!”
话是贺敏轩问的,薛玉白却看着沈忌琛,郑重道:“不错。”
沈忌琛瞳孔骤然紧缩,脸色骤沉。
贺敏轩嚷了起来:“玉白!你疯了!”
韩子羡拉住了他:“冷静点。”
薛玉白拧眉道:“看来你们和溶溶相识,若是溶溶先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们看在我的面上,别和她计较。”
“溶溶?”沈忌琛幽沉的声音夹杂着讽刺,缓缓传来,他唇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睨向岳溶溶,笑容收敛,眼底是冰冷的黑暗,压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岳溶溶,你好手段。”
薛玉白顿时一恼:“嫖姚!”
韩子羡忙道:“我们去厢房再说。”
说着推着沈忌琛往厢房走去,沈忌琛的目光却从未从岳溶溶脸上移开。
岳溶溶始终低着头,也不动,薛玉白猜想,或许溶溶得罪的人就是嫖姚,既然如此,不如借此机会替她求情,便低头轻声道:“我们进去吧。”
岳溶溶还是不动,只是脸色愈发苍白,薛玉白心疼地握了握她的肩,宽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这一幕正落进沈忌琛的目中,他乌沉的脸结成了冰霜。
厢房的门紧闭,贺敏轩站在厢房里又惊又气,他们的位置都分裂开来。
沈忌琛坐在房中绝对的主位上,韩子羡和郑旭朝也坐在沈忌琛那头,贺敏轩站在靠近沈忌琛位置的前面,薛玉白却站在了沈忌琛的对立面,岳溶溶更是站在薛玉白的身后,只露出半边身子,始终低着头。
如此形势,薛玉白自然看出,他们都站在沈忌琛那边,不禁有些介意,但为了岳溶溶,他还是力持温和道:“嫖姚,溶溶只是一介弱女子,你犯不着和她一般见识,让她不能在上京立足。”
岳溶溶错愕地抬头看向薛玉白,他猜到了他居然猜到了!
薛玉白也侧目看向她,宽慰地一笑。
贺敏轩顿时气得别开眼去,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刺眼的一幕落进沈忌琛的眼里,他冷笑了一声,没有丝毫温度,语声极冷:“看来她是跟你告状了?”转而目光缓缓偏移,落在岳溶溶脸上,眸色更沉,“岳溶溶,你好能耐,玉白回京不过几日,你就找到了这么个靠山。”他下颚紧绷,平静冷冽地讽刺,只觉齿痛。
薛玉白察觉到岳溶溶双肩瑟缩,忙是将她拉到身后,凛然道:“不管溶溶如何得罪了你,嫖姚,请你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她。”
像是听到了可笑的笑话,沈忌琛垂眸笑出了声,半晌掀眼看向他,盯着他的目光平静而凌厉:“若是我说不呢?”
薛玉白眉头紧蹙,直面他:“嫖姚,你知我的性子。”
贺敏轩脸色大变:“玉白!你别搞不清楚状况!你知不知道岳溶溶她是”
“好。”沈忌琛冷冷一喝,打断了贺敏轩的话,他站起身来,冷厉的气势瞬间压过了众人,没有温度的声音缓缓道,“我就给她一个机会,城外落霞山的山腰处有一株尺霜花,若是她能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摘到那株尺霜,我就让她安然留在京城,否则”
薛玉白抢先道:“我替她去!”
岳溶溶却站了出来,倔强地看着沈忌琛:“是不是只要我摘下那朵花,你就会放过我?”
沈忌琛看着她眼底忽然燃起的希冀,蓦地攥紧了手,想要压下快要刺破胸腔的鼓动,逼着自己无动于衷,却还是在她站出来的那一刻,心不可遏制地动了一下,他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松开,却几乎僵硬,看着她视死如归的表情,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曲烈山,他的心底闪过一丝尖锐的痛,半晌,他听到自己低哑冰冷的声音:“是。”
却听到薛玉白着急的声音:“你不能去,落霞山山势险峻”
“正是因为山势险峻,我不能让你为我冒险。”岳溶溶正色道。
两人你来我往间,薛玉白情不自禁握住了她的手臂。
“够了!”沈忌琛再也克制不住,狂怒一喝,房中噤若寒蝉。
薛玉白看向他,沈忌琛稳步走来,语声极沉:“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他暼了岳溶溶一眼,掠过薛玉白,撞过他的肩,撞得薛玉白一个趔趄松开了岳溶溶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