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姑娘,怎么这么早来?”
岳溶溶攒起一抹灿若蔷薇的笑容,先是颔首,才道:“我有事想面见侯爷,烦请小哥帮我通传一声。”
门房道:“姑娘言重了,姑娘要见侯爷,小的自然是不敢拦,只是侯爷现下不在府里。”
岳溶溶的笑容一僵,诧异挑眉:“你在府里?”
门房笑嘻嘻道:“这个时辰该才下朝,正要往刑部衙署上直呢吧,姑娘若是急着见侯爷,可去刑部瞧瞧。”
岳溶溶愣了愣,差点忘了他有身份,政务繁忙,便谢过小哥转身上了马车。
“姑娘慢走。”
身后的府兵稀奇地走过来,不以为意地笑:“不就是个绣楼的丫头,你也这般小心翼翼的,难不成你还觉得她能成为咱们府里的正经主子?”
门房小哥呵呵一笑:“能不能成为正经主子另说,能不能成为咱们侯爷心尖尖上的人,那可难说。”
府兵道:“就因为那么两次侯爷对她的特别?”
门房小哥反问:“那你可曾见过侯爷对别人特别过吗?你口里的那么两次,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不管将来如何,敬着总是错不了。”
府兵瞠目结舌,见他十六七的模样,不禁感叹:“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觉悟。”
“过奖,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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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直接停在了刑部衙署的大门,岳溶溶下车上前,就有衙役上前拦住:“何人!报案该去县衙!”
岳溶溶立刻扬起笑脸:“这位差大哥,我想找沈侯爷,还请”
“放肆!侯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快走,别杵在这做白日里,天天不知哪儿的姑娘,借着报案的名头就要见侯爷!”衙役撵岳溶溶的时候也不忘嘀咕。
岳溶溶卡了卡,耐着性子道:“我是当真有事要见侯爷,烦请差大哥帮我通传一声。”
“你说通传就通传?那我们这一天都不用做事了,尽帮着你们这群姑娘通传了。”
岳溶溶咬牙切齿,脸上还得攒着笑。
“诶,对姑娘家家的别这么粗鲁。”门里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色和善。
一旁的衙役齐齐行礼:“郭员外郎。”
岳溶溶机灵,立即也跟着行礼:“原来是郭员外郎,民女见过郭员外郎。”
郭员外郎乐呵呵地看着她:“小姑娘啊,我非常能理解你想见侯爷的心情,但是,见了又能如何呢?只是徒增伤悲啊多少姑娘泪洒刑部啊。”他唉声叹气想让岳溶溶明白这个道理。
“”岳溶溶默了默,看来,他们是都把她当成找借口只为见沈侯爷一面的痴情女了。
还没等他解释,郭员外郎又道:“即便我去帮你通传了,侯爷也不会见你,与其在这浪费光阴,不如回家刺刺绣,洗洗菜,为爹爹娘亲做顿饭?这些都是有意义的事嘛!”
他边说边把岳溶溶往外边带,就想这么稀里糊涂地送走岳溶溶,谁知岳溶溶腰肢一转,越过他小跑两步又上了衙门的门庭,笑盈盈道:“还是帮我通传一下吧,若是侯爷不见我,我就在这等他,刑部衙门不会生赶百姓吧?”
一时众人语塞,没想到这位姑娘长得娇滴滴的,笑起来盈盈的,竟还是个倔脾气。
有个衙役急了:“通传也没用,侯爷不在衙署!”
岳溶溶一愣,不在?她惊愣的表情逐渐审视起来:“公职之人可不兴说谎的。”
郭员外郎一时发急,说实话还不相信了,还待想找个理由把她劝走,却见不远处一辆豪华马车缓缓驶来。
郭员外郎连忙拉着岳溶溶站在一边,低声快速道:“侯爷来了,不得造次,否则惹恼了侯爷,谁也保不住你。”确保她真的已经恭恭敬敬站好,他才整理衣冠,笔直而立。
马车停下了,文松率先下了车,不一会,岳溶溶就看到沈忌琛徐步而下,他大概才从宫里出来,身上还穿着朝服,扑面而来的是他不怒而威的凛冽,岳溶溶还是第一次看他穿朝服,他虽年轻,却气势过盛,隆重繁复的朝服像是与他不笑时的沉稳冷峻相辅相成,冷冽瑰伟的一看就像是大权在握的权臣。
众人齐齐行礼,岳溶溶跟着做动作。
沈忌琛步上门庭时,似有所查地朝她看了过去,岳溶溶一抬头就对上他平静无波如古井一般的眼眸,她心头一跳,灼灼地看着他。
可惜,沈忌琛就只看了她一眼,径自从她身前走过。
郭员外郎察觉到岳溶溶的失落,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闭了闭眼开口:“侯爷,这位姑娘说有要事通禀。”
沈忌琛没有理会,郭员外郎低声道:“看到了?侯爷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走吧。”
岳溶溶只站着不动,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忌琛的背影,眼见着他跨入门槛,她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然后她看到沈忌琛驻足,所有人都看到了,不禁都稀奇了起来。
“让她进来。”
沈忌琛冷淡的声音传来,顿时在场之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岳溶溶,岳溶溶面上一喜,还没动,文松就拼命朝她使眼色,她忙是小跑着跟上了。
门口的那群人怔怔的。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侯爷居然连问都没问何事,就让这姑娘进去了?”
“等等,侯爷走的方向是书房吧?居然不是明堂审问?”
“这姑娘是何方神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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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溶溶跟着沈忌琛进了书房,就见沈忌琛在书案前站了站,将翻开的卷宗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眼也未抬冷冷道:“若你是来求情的,可以回了。”
“为什么!”岳溶溶诧异地有些不悦,“你一定要这样不近人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