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溶溶不解,给别人画幅画就有福气了?她抬眼,正对上任含贞冰冷的目光,斜斜瞥过,岳溶溶不在意,只专心作画。
这日岳溶溶正准备找个清净的院子作画,远远看到掌柜的走来,满脸喜滋滋的,朝她招招手:“溶溶,你过来。”
“掌柜的有事吗?”岳溶溶走过去问道。
掌柜的道:“今日武靖侯府来人定了一批云锦,我正要找人送过去,你去吧。”
岳溶溶愣了愣,别过脸去:“我不去。”
掌柜的竖了眼睛:“你怎么能不去呢!”
“绣娘也没有送货的差事吧?”
掌柜的语塞,强硬道:“让你去你就去,是不是不想干了?”
岳溶溶咬牙瞪着他,真卑鄙!
掌柜的软了语气:“我这是为了你好,沈侯多久没来看你了?侯府从来不在我们这买云锦,这次突然买了这么多,你道是为了什么?”
“”
掌柜的不由分说,拿过她手里的画具,催促道:“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他满眼得意,觉得自己居然揣摩到了上官的心思!
岳溶溶却觉得掌柜的纯粹想多了,沈忌琛现在大概一点都不想见到她,所以她到了侯府,只站在了府门,让伙计送了进去,她等在门外,没有等来伙计,却等来了文松。
文松见到她大大松了一口气,朝她恭敬作揖:“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岳溶溶一头雾水:“怎么了?”
文松道:“我也是没法子了,这才让人去锦绣楼定了一批云锦,掌柜的果然让姑娘来了。”
原来是你的主意啊她就觉得沈忌琛不会想见她。
“东西已经送到了,银子拿来。”岳溶溶毫不客气地摊开手心。
文松一愣,讪讪道:“姑娘别急,银子待会就来,只是,只是,我家侯爷病了”他瞄了岳溶溶一眼。
岳溶溶脸色微变,又冷静下来:“哦,他又病了。”
文松见状,便道:“这回病得很重,连床都下不了了,这几日又不愿喝药,我们实在是劝不动了,所以想请姑娘来试试。”
岳溶溶果然紧张了起来:“病得下不了床?”不由又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
“是啊!”文松重重点头,生怕她还不答应,又道,“想是侯爷还憋着气呢,先前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一顿”他瞄了岳溶溶几眼,见岳溶溶脸色一红,又急忙解释道,“姑娘当日的确是误会了侯爷,魏家的事确然不是他做的,他知道魏夫人对姑娘有恩,又怎会欺辱魏家呢。”
岳溶溶垂眸,她当然知道是她误会了,既如此,是不是该借此机会跟他道个歉
半晌后,她抬头,对文松道:“走吧。”
文松喜上心头:“好嘞!”——
作者有话说:文松:给我家侯爷一颗蜜饯吃吃。[让我康康]
第34章生死一线永远别再让我见到你。
文松带着岳溶溶在侯府行走自如,经过的小厮丫鬟皆是避让行礼,这样张扬,岳溶溶心有不安。
她脚步放缓了些,等到文松察觉,转过身时,岳溶溶已经落了一大截,他怕她反悔,急忙走回来催促。
“大长公主知道我在京城了吗?”再一次提到大长公主,岳溶溶还是打了个冷颤,脸色白了白。
文松微讶,见她眼中生出几分恐惧,心道估摸是因为当年的事,大长公主的威严还在,她才如此不安。
“姑娘放心,侯府的人都是侯爷精心挑选的,不会乱说话,大长公主还未得知,况且……”他顿了顿,看向岳溶溶,只道,“侯府的事,大长公主不怎么插手。”
岳溶溶紧绷的心才微微放松。
两人走到主院,文松站住了脚,退开身子,颔首:“姑娘,您去吧。”
岳溶溶还来不及喊住他,文松已经疾步离开了。
她只得独自一人进了院子。院子里空无一人,连之前她见过的几个丫鬟也不见人影,安静的使人心慌,岳溶溶一步一步上前,张皇再张皇。
站在寝室门口深呼吸,才进了门,她梭巡一圈目光盯在屏风后,她缓缓走近,却听到一阵徐缓的脚步声,她站在屏风旁怔住了。
沈忌琛正从内室步出,抬眼见到她亦是微微一怔。
他身着玄色缎面的常服,长袍曳地,颀长玉立,眉宇间是端肃的寒意,虽然他的脸色苍白,但目光依旧冷峻坚毅,让人心生敬畏。
他眉心微蹙,冷冷开口:“你怎么来了?”
大概是病中,他的声音低回暗哑,却撞进岳溶溶的心,她慌忙垂眸,呐呐道:“文松说你病了,病得下不了床,让我来看看你。”
沈忌琛瞳孔紧缩一瞬,笑了一声,噙起一抹嘲弄:“多管闲事。”他笑容收敛,面无表情凝视着她,“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岳溶溶的心被刺了一下,手指微微曲起,强装镇定,低声道:“我是要走的。”
沈忌琛眉头骤然紧蹙,看着她转身,薄唇抿成冷厉的线条。
倏地,她又转过了身,看向他:“魏家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沈忌琛仍旧紧盯着她,一言不发,岳溶溶再度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