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昳容仍在笑,“放心,我不会死的,我死了,我那好大徒怎么办?”
白玉簪都不知道怎么说,严格来说宋音那不是死亡状态,可现在的问题是宋音的灵魂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总之现在是一堆烂摊子,沉昳容的调侃只是为了让她的表情不再沉重。
白玉簪抬起头,她直视着昏昏沉沉的沉昳容,“我不知道,但她比我们这些人更有本事,你也安心点。”
对此沉昳容只是笑着,抬起手便能看到宋音送她的两枚灵戒,这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脑海中又想起那张脸,想起时这场疗伤变得也不是那么折磨。
沉昳容愣了很久后才出声,白玉簪慌乱抬头,见沉昳容还醒着,只是没了之前的从容,她失魂落魄地说:“记得之前有人说过我的名字不好。”
苦笑一声,“昳容,日行日失,世所难容。”
白玉簪一个皱眉,“谁在乱说?”
沉昳容没回答。
这种格式,像极了天机阁那帮子人占卜后的预言,白玉簪皱眉,“是宿昭吗?”
沉昳容摇头,“她根本算不出我的命,也算不出自己的命。”
见沉昳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白玉簪伸出手为她护法,又不断与她对话。
“那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沉昳容用风拉住自己,避免自己滑落下去,她努力回忆起那天的情形,表情艰难。
她笑了笑,“我说,名字是妈妈给我取的,再乱说一句我就打死你。”
沸腾的药水逐渐变得温和,水的颜色也在慢慢变淡,白玉簪观察着药水情况一边护法,若是发生不测,她也准备了引魂灯。
她做了所有打算,若是真出现意外她就将人再救回来,但现在看来这些担忧毫无必要。
白玉簪苦涩的脸上终于多出一分笑容,很快了,再撑个一炷香的时间就好。
“咔嚓。”
这口黑色的锅慢慢出现裂缝,淡红的药水从缝隙中渗出,药水沿着锅壁滑落,沉昳容额心的小剑标志若隐若现。
一股强力的压迫感从沉昳容身上传来,离得近的白玉簪更是感受到一股锋芒的剑意。
本来完好的麻衣被隔开一道道口子,白玉簪面不改色的吞下一粒丹药,她被划破的那些伤口瞬间就好了。
她目不转睛盯着沉昳容的情况,眼都不敢眨一下。
半柱香时间过去,沉昳容额心的小剑不再闪烁。
白玉簪愈加紧张,只剩最后最后一分钟,她在心里紧张地读着秒。
五、四、三、二。
白玉簪的脸上笑容更深,可一个小光点突然从沉昳容的灵戒中钻出又直接没入了沉昳容的脑海里。
沉昳容只感觉脑中剧痛一瞬,她尝试用灵力压制住记忆的翻涌,可这事发生得太突然,术法未成她便已经昏睡过去。
白玉簪一把拉住沉昳容的衣领避免她沉下去,而在她背后也传来空间不断破碎的咔嚓声。
只是一秒白玉簪就弄清情况,她取下腰间药壶往后倾洒,一股浓烟瞬间将整个室内填满。
宿昭笑道,“对瞎子用这招,多此一举。”
房间内的空间被宿昭搅得混乱不堪,白玉簪发现各处都是空间乱流,她无法从暗道离开。
浓雾散去,她背着昏迷的沉昳容,如今已是避无可避。
她镇定地看着宿昭,见她魂体残破虚弱,忍不住一惊,“分魂?你这个疯子。”
“在场的你和我不都是疯子”,宿昭向白玉簪伸出手,“我不想伤害你,将她交给我。”
白玉簪擅长丹术和毒术,可这两样对现在的宿昭没用。
前面有人劝过了,白玉簪知道宿昭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但她还是没忍住发问,“你这样做让挽星怎么办,再次睁眼她背负了整个世界的血债,她会愿意你这么做吗?”
宿昭只是浅笑,“她不会知道的,而且这些死去的人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我打散,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而已。”
白玉簪只是觉得可笑,“打散之后再揉合,那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宿昭仍旧是那副笑容,“怎么不是,构成个体的物质并未发生改变,只是变了容貌没了记忆而已。”
面对接二连三的失败,宿昭早已没了之前的耐心,她的笑容带了警告,“把她给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又是一阵咔嚓脆响,空间的裂隙慢慢延展至白玉簪面前,再近一点就能将白玉簪的头颈分离。
白玉簪小心护住昏睡的沉昳容,面对这毫无胜算的一幕她并无恐惧。
宿昭心中的期待落了空,她面容扭曲一瞬又恢复平静,将伸出的手掌缓缓握紧。
那道空间裂缝便毫不留情地开在白玉簪的脖子上。
头颅滚落两圈,随后白玉簪的身体扑通一声软倒在地。
听见声音的宿昭又叹息一声,“放心,你会在新世界重生,我会给你安排更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