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笑着推了推她:“快去吧,别让南风等久了。”
昭阳的马车开走后,裴玉回到马车上。
他在她身边坐下:“让你受惊了。”
谢长乐抬眸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扬:“昭阳公主好像不一样了。”
“她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自然会收敛心性。”
谢长乐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却很快恢复如初。
裴玉覆上她的手背,指尖触到一片微凉。
“怎么了?不适应?”
谢长乐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沉默片刻才轻轻摇头。
原来蓟城不止冬日本就寒彻骨,连春日里的风,都带着这般浸人的凉意。
燕承平二十年,她又回到了这座城。
可时隔一年,物是人非,这熟悉里,又透着陌生。
“嗯,有些不习惯。许是路上奔波累了。”
“是我考虑不周。已经开春了,可蓟城的倒春寒最是磨人。
我这就让人往屋里多添几盆银丝炭,保准暖烘烘的。”
谢长乐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帮我把幕帘拿一下。”
“都回府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个?临渊里的人都是我心腹,绝不会有外人进来。”
“还是带上妥帖些。”
她很坚持,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裴玉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劝说,转身拿起架上那袭素白的幕帘递了过去。
幕帘薄如蝉翼,却能将容貌遮得严严实实。
谢长乐接过,练地系好系带,直到那层白纱垂落在眉眼间,才稍稍松了口气。
裴玉这才牵起她的手,温声道:“走吧,进去歇歇。”
两人相携着,迈过府门前的石阶。
不远处的长街上,王青盖车正缓缓驶来。
车舆四角悬着的铜铃随风轻晃,马蹄声此起彼伏。
临渊内。
裴玉牵着谢长乐绕过前院的回廊,径直往后院走去。
“到了。”
这处院落虽在临渊阁深处,却格外清幽。
这里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
已经空置了一年,可每日都会让人来打扫。
谢长乐走进去,屋里布置的雅致,从屏风到摆件,都是花了心思的。
“这怕你来了不适应,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