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池澈知道她实则很气恼,遂耐心解释:“我拿那笔钱是打算买酒楼。”
“你是做生意的料么?”
小姑娘这般问,与父亲的质疑一般模样,裴池澈蹙眉:“不试试怎么知道?”
“行罢,祝你生意兴隆。”
“花瑜璇,你说话怎么这般别扭?”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花瑜璇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大抵不是个‘好’借口,不会说你喜欢听的话。”
裴池澈闻言,不禁低笑。
小姑娘还挺有趣。
“我如今薪俸虽比之前当守备军统领时高了不少,但在京城这种满是达官贵人的地方,真不算什么,所以我想赚点旁的钱财。”
不管今后反不反,钱财多总归不是坏事。
再则钱财的积累是一个过程。
最主要酒楼人来人往,最是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探知消息。
花瑜璇不知男子心中所想,只从他所言来听,问:“当真只是想多赚点钱?”
“我说给你穿好的吃好的,可不是空话。”裴池澈坦诚,“那支金步摇是我花了身上所有钱财买的,之后我身上一文钱都没,那时我深知男子不能没有钱。”
从未有哪一刻,有如此深的感知。
哪怕在临风村穷困潦倒的时候,他都没这般感触。
今后如果要对抗皇权,身无分文是万万不成的。
闻言,花瑜璇转头看他:“我就说金步摇很值钱。”
“那你还不戴?”
“戴,我等会回去就戴上。”
裴池澈趁机要求:“可以不住斛老家中么?”
“不行,我不能言而无信,我要当阿爷的乖孙女。”
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女子当做自己,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而不是成为谁的附属。
这段时日她奋看书,有很多地方皆有疑惑,阿爷来京,正是她请教阿爷的好时机。
其实,她就想离开裴家离开花家。
原想着离开京城,而今阿爷来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暂时离开裴家花家的纷扰吧。
“行罢。”裴池澈淡声。
花瑜璇细细观察男子的神情。
神情疏离。
不可否认,他确实拿她当借钱的借口了。
她也不否认此人行事大方,能花光身上所有钱财给她买一支金步摇,也有要给她穿好吃好的心思。
大抵是先前她被大长公主身旁的嬷嬷看不起的缘故所致。
他所说的男子不能没有钱,与旁人来说,大抵只是字面意思,可眼前的人是书中大反派。
倘若反派黑化,一旦作恶,不需理由。
买酒楼做生意,是为财。
他入仕,是为权。
两厢结合……
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此人莫不是有什么谋划?
两人在车上表面上还说得好好的,等回到侯府,花瑜璇整理好这段时日需要换洗的衣裳,还将所有医书都带走了。
裴池澈本就冷峻的俊脸沉了下来,吩咐莫拳:“少夫人在斛家住多久,你就派人守多久。”
莫拳拱手领命:“是,公子。”
公子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他们每日轮班,绝对不让少夫人离开京城。
主仆俩的对话,花瑜璇没听见。
等护卫将她送到斛家,她让他们回侯府,哪里想到他们不听她的。
“怎么,我说话没用?”花瑜璇黛眉蹙起。
莫拳道:“公子有令,我等务必护好少夫人。”
花瑜璇指了间屋子,吩咐金玲将行囊拿进去,自己则与莫拳他们理论:“是他怕我跑了?”
莫拳不回答。
蔡杰倒是开口了:“少夫人都这么问了,可见公子的担忧不是没有缘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