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去,进了院子,回了房,裴池澈才接她的话:“你能给多少?”
“你稍微等等。”
花瑜璇翻箱倒柜,翻梳妆匣,将之前准备跑路时的金银细软都拿了出来。
“都在这里了,哦,还有你送的金步摇。”
说着,又从抽屉里取了小锦盒出来。
小锦盒先前放在小书房,后来拿回了卧房。
“这些都给你,够吗?”
裴池澈气笑了。
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支珠花,另只手拿起金元宝掂了掂分量,目光挪到一只红封上。
花瑜璇轻声道:“这里头是二十两银票,当时认阿爷时,他老人家给的。”
一直舍不得用,珍藏着。
裴池澈缓缓坐下,撩起眼皮斜睨她:“你觉得够吗?”
“不够。”花瑜璇嗓音很低很轻,“所以你说个数。”
“准备赚钱还债?”
“嗯。”
花瑜璇点点头。
“再多的钱,我都不会放你走。”裴池澈将金元宝搁下,珠花也放下,“金步摇戴起来,你戴着好看。”
分明是极缓的语,相对以往清冷的语调温润许多,花瑜璇却听得心底寒。
她恼了,硬生生压下心头不愉快,准备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我新婚夜就准备和离,和离书都写了,就差我父母在上头签押。”
“你给大哥求的恩典,对整个裴家都适用,你我的婚事又不是赐婚,自然亦适用。”
“咱们不妨让和离书生效,如何?”
说罢,满眼希翼地盯着他。
裴池澈唇角一勾,薄唇轻启:“我说了不会放你走。”
“为什么?”
她就不明白了。
“断你手是我不对,这一年来,我有在弥补。完全弥补过错大抵做不到,但小部分总该有了吧。”
“再说了,往后我还是会继续弥补的。”
裴池澈淡笑:“此生你只能是我的妻,你我的关系就是夫妻,我劝你歇了离开的心思罢。”
其实断手是一回事,另一回事……
不知道她是真忘了,还是在装糊涂。
在断手之事前,他缘何会答应帮她做事,全因那日他在净房沐浴,被她看到了屁股。
彼时天热,他与兄弟们习武玩耍出了汗。
自幼喜洁的他,对身上汗涔涔的黏腻之感很不喜,遂大白天地回房沐浴。
哪里想到贪玩的她会来裴家做客,且好巧不巧地就出现在他的院中。
事情生得猝不及防。
那时他正在浴桶里站起来冲凉,背对着门口。
屁股上月牙状的胎记被她瞧得清清楚楚,她指着他的屁股笑:【好好笑,裴五公子的屁股上竟然有个月牙胎记。能在屁股上长个月牙,粉嫩粉嫩的,可见是个很不正经的月牙。】
【不许说出去。】
他慌乱坐下。
【我偏要说,你说你那些兄弟姐妹知不知道?】
分明是个小小姑娘家,说的话简直不害臊。
那时,他的脾气还算不错,将下半身浸在浴桶内,用浴巾围住:【你要如何才不会说?】
【往后你便是我的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小姑娘长得粉粉糯糯,却娇蛮得很。
想他堂堂男子汉被一个小姑娘看了屁股……
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