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绮柔皱起眉头:“不曾。”
“这么大的事如何不寻大夫?”裴彻沉吟,道,“瑜璇认的阿爷不正是医者么?让他赶紧看看。”
“你的儿子你难道不清楚他的脾性?”
“还是面子的问题。”裴彻喟叹,“那怎么办?”
“只能一步步来,从长计议。”姚绮柔柔声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他报名守备军,也是他自个的主意。倘若咱们贸然将事情揭穿,他该怎么办,说起来他毕竟已是一县守备军统领了。”
裴彻颔了颔,轻声道:“先别揭穿,你到时候买些补品之类,就说他处理军务辛苦该补补,咱们先看看能不能给补好了。”
“有道理。”姚绮柔唇边露出些许笑意,“夫君回来,我便有了主心骨。”
裴彻捏住妻子的手:“这几年苦了你了,既要照顾孩子们,还帮我照顾三弟。”
“说的哪里话。”
姚绮柔抽了手。
裴彻再次抓住,顺带将妻子搂进了怀里,手指在她手上摩挲着:“真的是苦了你了,阿柔以前的手多柔啊。”
“干活哪有不粗糙的?”姚绮柔哼了声,“莫不是你嫌弃我了?”
“为夫怎敢?”
姚绮柔笑:“谅你也不敢。说起肌肤,瑜璇这孩子给我买了香膏,我舍不得用。”
“用,用起来。”裴彻道,“等腿脚好了,我就开个武馆,不是说县城的武馆关了门么?我们若开武馆,到时候你想用多少香膏皆可。”
此刻院中倏然响起一道声音。
他先是咳了一声,而后笑道:“三弟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堂屋内的夫妻俩笑了笑,见到来人停在院门口处,他们便大大方方地分开。
“快进来罢。”裴彻道了句。
裴彦便继续滚动轮椅:“方才在房中休息了会,一觉醒来怎么感觉村里很安静?”
“都看赛龙舟去了。”
姚绮柔起身,去边桌的抽屉里取了茶叶来,给两男子沏茶。
裴彦进了堂屋:“那正好,周围安静,有些话我可以与二哥直接说。”
“何事?”
裴彻将妻子倒的茶挪了一杯给弟弟。
裴彦道:“镇上有一伙男子,年岁比你我年轻几岁,应该很有来历,为两人人称鱼霸与屠夫。”
“什么来历?”裴彻问。
还不待裴彦回答,姚绮柔复又落座,开口:“他们虽说长得凶神恶煞的,但都是好人,三弟,方才我们已说起鱼霸屠夫他们帮忙之事。”
裴彦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他们帮忙,全因瑜璇先前帮过他们,但不能因此抹去他们的来历。”
裴彻再次问:“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到底什么来历?”
“什么来历,我也不知。”
裴彦生怕被兄长责备,战术性垂眸喝茶。
奈何新沏的茶水烫口,烫得他舌尖一麻,连忙剥花生吃。
“那你说个球。”裴彻嗤声,“不管什么来历,是好人就成。”
“如今瞧着是好人不假,但他们身上有很浓的杀气,经手的人命怕是只多不会少。我还细细听过他们的口音,大抵是他们在此地住久了,口音上一时难以分辨,但不经意露出的音调有京城方向的音韵。”
听弟弟这般说,裴彻蹙眉:“有机会我会会他们。”
姚绮柔连忙劝:“到时候夫君千万别动粗,咱们家造房子,他们可出了不少力。”
“我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