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身体,柯延臣下滑眼皮,注意到她嫩藕似的雪白的脚踝贴着水珠。他蹲下身,一点一点给她擦干净。
“没事啦,待会还要走路呢。”郁雾说:“咱们快回去吧。”
柯延臣打算横抱郁雾,被她拒绝,最后两人一起撑伞走向他的车。
柯延臣撑着伞,向她倾斜,一侧肩头全部淋湿。上了车,郁雾递给他纸巾,硬要给他擦干了才走
把郁雾送回家,柯延臣在安静的地下停车场又点了一支烟。
心底长长叹了口气,这个傻姑娘把他的心熨帖的暖烘烘的。
真是让人心生怜爱,想呵护她一辈子。
他总共谈过五六段恋爱,都是那种清纯无害乖乖女。从来都是他去付出,去照顾女孩。没一个像郁雾这样,傻气又滚烫的去爱他。
想到郁雾那双干净柔软的眼睛,他心底一软,唇角弧度不自觉缱绻起来。
莫名的,他神色一僵,生出了一种深深的遗憾和后悔。
要是没有以前那些错误的关系,他和她彼此都干净无暇。第一次接吻唇瓣轻啄辗转,然后小心翼翼撬开唇齿。两个人都青涩,牙齿会磕在一起,笨拙地相互纠缠。她的眼睛一定写满无措,耳朵脸颊烧红一片,腰肢酸软往下滑,还会可怜巴巴喊他柯柯,求他停下
他深深吐出一口烟雾,又觉得现在还不算晚。她还是干净的,他可以教她。
这辈子就她了。
慢慢来。
*
一场暴雨,整座城市洁净如新,转眼又到了周一。
郁氏现在处于一个风雨飘摇的地步,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新状况。
郁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稳住一个老客户,正打算喝口水好好润润喉咙,顾云敲门进来,说敖子野在会议室,要见她。
郁雾有点惊讶,不知道敖子野找自己有何事,她还是去了。
才一进去,就响起一个低低的口哨,敖子野漫不经心将视线移到她脸上,金尊玉贵的英挺脸庞一脸坏笑:“新男朋友怎么样?”
郁雾心一紧,淡声:“如果你是来找事的,那我先走了。”
“啧。”敖子野修长指尖把一份文件从桌面滑到郁雾面前,抬抬下巴,“帮你。”
郁雾觑了他一眼,拿起手里的文件,是一份投资计划书以及一份推动资金回笼与业务续接建议。随意翻了翻,第二份资料里的条例清晰,眼光毒辣倒是很有一个人的身影。有了这两份东西,可以暂时缓解郁氏的燃眉之急。
“是他让你来的吗?”
“他?丞熠?”敖子野脊背松弛往后靠,嗤笑一声,“你别天真了。”
“为什么帮我?”
敖子野耸耸肩,“那货太缺德,就当我积德咯。当然了,你欠我一份人情。”
郁雾还想说些什么,敖子野已经闲庭信步摆摆手离开了。
“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和姓柯的分手。”
*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今天是周六,柯延臣圈内一好友过生日,邀请去玩。这人以前混城南的,后来业务发展到城北,越做越强,在整个南海市都很吃得开。
郁雾和柯延臣来到派对,灯光璀璨,已经是一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的热闹场景。
郁雾陪在柯延臣身旁尽心尽力扮演一个乖乖女友形象,在他的友人面前给足了他面子,猝不及防目光一抬,麻木空洞的心脏开始咚咚咚有力跳动,血液通往四肢百骸,微微发暖。
男人懒懒靠在那里,身旁的敖子野和友人闲聊,说到精彩处哈哈大笑。独独他脸色寡淡,看起来恹恹没什么兴趣。细指夹着烟,烟灰无声下落。整个人线条薄而利,带着一种隔绝人世的淡漠,通身掩盖不住的邪性贵气。
敖子野注意到郁雾的视线,拍了拍丞熠肩膀。
丞熠视线移过来。
视线相撞。
只一秒,他就移开了那淡漠冰冷的目光。
仿佛她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心脏骤然一紧,天旋地转,无数个场景碎片在脑内闪过。她以为内心只剩下了一片荒凉的沉寂,可以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生活。
实际上她还是不行。
见到他,眼眶里竟然涌出酸涩的水汽。
她对他有瘾,有种无法言说的地磁吸引力。他只要一个眼神,或薄薄眼皮一抬,或指尖腥红轻点,或嘴角微勾凉薄笑一下,就能简简单单地把她的魂从胸腔里勾出来。偏偏他从来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邪性冷漠,慵懒的压迫审视十足,让人心生怯意。
柯延臣揽着她肩膀走向甜品区,嗓音低醇:“吃点东西吧?嗯?”
郁雾抬起来,露出笑容:“好呀。”
郁雾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甜点,和柯延臣在房间最左端坐下了。而最右端是丞熠那群城北的,泾渭分明互不打扰。
身侧的柯延臣垂着眼皮,捏着郁雾的手掌玩,“我发现你挑食。”
心不在焉的郁雾一惊,眼神躲闪嗯了声。
柯延臣突然俯身靠近她,抵额逼视,漆黑瞳孔幽邃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