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提醒她说出那句台词——“你就这样站在我面前,我一心想着和我爱的人站在一起,一定永远记不起来别的”。
甚至隐隐生出一种懊恼,当时,假如他没有拒绝她。
而是不那么自傲,坦然一点,顺水推舟地接受被利用,能否将那份初初萌芽,还未形成的情感剥离开,移植到他身上?堂而皇之占据她的注意力。
毕竟她也说过。
宿星卯无聊又乏味,对吧?他甚至不会打游戏——而他们,兴趣爱好一致,他与谢清砚可以在游戏内驰骋肆意,配合的无比巧妙,这种一拍即合的默契,难道不珍贵吗?
就连舞步,没错,排练时的双人舞,他们也磨合的轻松自如。
同学口中的般配,并不假。
“我只是好奇。”
周渐扬耸耸肩,做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到处都在传我俩谈了,他不生气吗?”
谢清砚不拿他当回事:“表白墙你还当真啊?”
静谧的日落时刻,操场传来口哨声,排练教室只剩下两个人,周渐扬整理着台本,谢清砚放置好道具,准备离去,在脚要迈出教室前。
身后人突然喊住谢清砚。
问她,如果当时她来找他,他同意和她在一起,会怎么样?
还会有宿星卯的事吗,那个齿痕原本属于他对吗。
假如是咬他,谢清砚也会用力到印在他身上好几天不散吗。
喉咙如火烧般热痒。
“啊,这个问题好难答。”谢清砚歪头认真想了想,她伸个懒腰,光映在她脸上,笑得好没所谓。
女生笑容慵懒、自在、随性,带一点点顽劣的俏皮,右眼冲他ink:“但幸好,这世上没有如果,我不用去想。goodbye~”
有风从耳旁掠过。
谢清砚转身而去,她脚步一踮一踮,像只小鹿轻跳着跑进光里,书包在她身后飞扬,马尾也跟着轻狂地摇荡,黑黑长长的丝舞在空中,边缘闪烁的金光太亮堂,有些眩目,刺得人眼涩。
身着校服的少女步履如风,一眨眼,就经过一处拐角。
一双沉稳有力的手从阴影里伸出,熟练地接过她的包。
视线向后,淡淡瞥来,又极快收回,高大的身体笼罩着女生,两道人影就这么迭在一块了,男生探手抚过她脑袋,轻揉顶,再低垂着头,靠近女孩温声低语:“今天怎么这么慢?”
谢清砚答了什么。
再也听不见,声音随风漫漫远去。
周渐扬站在原地,黄昏的暮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冬至将近,日头变短,每一分钟的光阴都在变幻,影子越来越短。
时间漫长到近乎凝滞。
这个暖融融的冬日傍晚,他目送一前一后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手中的剧本被风哗哗吹动,停在某一页。
夕阳的光束,照亮了字迹。
班伏里奥:你跌进恋爱的网里了吗?
罗密欧:我还在门外徘徊——
班伏里奥:在恋爱的门外?
罗密欧:我不能得到我意中人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