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心中冷哼,听见宿星卯隐含怒气的嗓音,非但不怯,反而抱着某种报复的快意与期许,原来他也会生气?呵呵,气死他,气死他最好!
得了便宜还卖乖,谢锦玉那么偏心他还不够,还敢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她凭什么要给他好脸色?
他不开心她简直开心死了。
“我说了我很讨厌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
身后脚步声依旧,亦步亦趋。
谢清砚越走越快,毫不理会他的心情,直到摁在肩头的手压下实沉的力度,拗着她,生生转了身子,不得以面面相觑,谢清砚高傲地扬着脑袋,拿余光恶狠狠地瞪着他,满目戒备。
“你非要这样吗?”他按住她的肩,制止她再次冲回雨里。
谢清砚头已被雨水淋湿,她该是狼狈的,唇边却亮着点闪闪的笑意,讥诮一般,像在挑衅:“这样是哪样?”
宿星卯静静地看着她,与纷飞的雨里与她对望。
长久的沉默里,时间几乎静止,天色渐晚,雨久久不愿停歇,撑伞的行人渐行渐远,霓虹寥落,街头从喧腾到安静。
只有四面八方敲击的雨声,滴滴答答,淅淅沥沥,天公在云层里豁开口子,漫长的雨望不到头,仿佛延绵无尽,愈来愈急,愈下愈烈,噼里啪啦的雨点子,溅落在伞上,身上,脸上,心上。
就在谢清砚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与她僵持下去时。
宿星卯缓缓收起伞,他也和她一样,任雨淋。
哗啦啦的雨像银河倾泻。
她的长沾湿在颊边,一绺一绺,丝丝缕缕的雨水顺着脖子往下淌,被雨洗净的脸,愈加的素净清丽。
他好像在叹气:“就这样吧。”
她不肯打伞。
他陪她淋雨。
“你有病?”谢清砚已不知道在骂谁。
他平平淡淡地开口:“你当我有。”
“随便你。”谢清砚哼一声,“你这样我也不会开心的。”
“为什么。”
“你很烦。”谢清砚一脚踮起水花,不怀好意地往他校裤上溅,仍嫌不够的补充,“特别特别烦,看见你就烦。”
宿星卯垂眸询问:“只看见我就烦吗?”
很莫名的问题,谢清砚被问得一愣。
“只讨厌我,对吗?”他进而再度追问。
谢清砚眼睛湿湿的,缄口不言。
逼她讲实话着实困难。
宿星卯循循道:“谢清砚,你分得清什么是讨厌吗。”
“什么意思——”谢清砚意识到自己上套了,立马改口:“你不会以为讨厌有什么其他含义吧,我讨厌的人多了去了,你只是其中一个。”
“你说过很多次,你最讨厌我。”宿星卯纠正她。
“叫我主人的时候也讨厌我对么,我们做爱的时候讨厌我吗,我射在你身体里的时候呢?还有高潮的时候,谢清砚,你有多讨厌我,这些,你可以全部告诉我吗?”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却咄咄追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