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老子当什么?真当我退出官场后,便老眼昏花?能被你三言两语随意摆布?”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都占全了。”
“你可真是我景修的好儿子!”
“宦海浮沉三十载,老夫以为你是有所长进的,结果你就长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更重。
景少岳顶着麻木的半张脸,嘴角被牙齿磕破渗血,口腔里都是铁锈味。
他世家出身,高高在上维持了几十年的骄傲,就在这一天被打了个粉碎。
心中羞愤难当,这情绪又迅演变成恨意。
“父亲,有些话,我这当儿子的本不该说,可是我忍了这许多年,也不吐不快了。”此情此景之下,他依旧压抑脾气,维持着最体面的样子,语调铿锵有力:“世人皆是喜新厌旧之辈,您宠爱娇妻幼子,我这个做儿子的不予置喙。但今日,您为维护杜氏,就将这莫须有的罪名都往我头上扣,父亲,您是要晚节不保,落个耽于美色,是非不分的名声吗?”
令国公面对他的指责,此时才算失望透顶。
明明他才刚当面敲打过,这人依旧是自大自私,自以为是,事到如今,还妄图倒打一耙,来指摘他这个做父亲的。
景少岳摆出大义凛然姿态,准备和老头子对抗到底。
然则令国公只静默看了他许久,突然冷笑一声,坐回椅子上。
他说:“老夫教训你,是因为我是你父亲,天生对你就有教导之责。”
“既然你已经翅膀硬了,听不进去,那便随你。”
“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们要当面辩个胜负输赢,那就继续。”
说完,竟是直接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景少岳怔愣当场,觉得他话里有话,却一时想不明白。
杜氏没给他思索时间,冲外面扬声:“把人都带进来。”
景少岳一个激灵,顾不上再管令国公的哑谜,霍得扭头看向门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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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丑不可外扬,院子整个被清空,护卫家丁都守在院外,连带着管家等人也离得远远的。
过了一会儿,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管家亲自带着几个人进来,把几人送进屋,他又快退出。
碧玉,邱娘子,还有神思恍惚,走在最后面的孟氏。
瞧见孟氏,景少岳就是瞳孔一缩,腮边肌肉也跟着抽搐抖动了一下。
他的风流债,并不想被结妻子知道。
这一次的事,和寻常纳妾甚至养外室都不同,一旦被孟氏知道,他在这妻子面前是要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杜氏,这是自己不好过,便也要毁了他一家的和睦吗?
“杜氏!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还要为置一时之气,彻底毁了我与老五之间的兄弟情分吗?”景少岳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叫声音冷静。
这赤裸裸的威胁,却不加掩饰。
杜氏再怎么闹,将来景少澜也得在他的手底下讨生活,他是拿着景少澜在威胁杜氏。
杜氏不为所动,接下他的话茬:“你说得对,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奈何是你这夫人将事情先做绝了的。”
此言一出,进来的三个人忽而慌张跪下。
景少岳不明所以。
景少澜一头雾水。
杜氏居高临下:“碧玉,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