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她最终没有说出口。
她似乎从相长歌那简短的一句话里,听出了些别的,不只是想督促她多吃东西的其他味道。
“你心疼我?”
余清靠在相长歌手臂上,微仰头斜着去看相长歌。
相长歌被她枕着的那手指尖轻搭在她的手臂上,闻言,她一低头,就对上了余清的直望着自己的眼眸。
相长歌唇角一勾,看出了余清既含着作弄,又带着几分真心想知道答案的心思。
相长歌从余清的脊背上收回手,掌心托上余清的一边小脸:“是啊。”
相长歌答道:“你瘦得我好心疼。”
余清盯着相长歌看,抿紧了唇,极力压着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的嘴角。
相长歌嘴角笑意愈浓,她低头用额头轻蹭了两下余清的鼻尖,再说出的话,就让余清听得一把把人推开。
相长歌:“当然,如果大小姐不爱自己吃东西的话,我也很乐意嘴对嘴的喂给你。”
“谁叫我是你的私人专业管家呢。”
什么嘴对嘴,听着就让人面红耳赤。
“相长歌。”
余清坐直身子,怒视她:“你说话真黏糊!”
说完,功率差但只要歇过气依旧还能恢复点续航的余清站了起来,率先跑进了庇护所里睡觉去了。
被突然丢下的相长歌:“……”
怎么好像被人吃干净就翻脸了-
今晚确实做了挺多事,比如吃晚餐就吃了许久,接着又是等着出去的相长歌回来,而她回来后两人又推心置腹了一番。
等相长歌收拾完庇护所外剩余的食物和火堆后,进到庇护所里,余清已经窝在她的睡袋里,连脸都藏进睡到里头了,只露出一个头顶而已。
悄无声息地,看着还像已经熟睡了一样。
相长歌看了蚕蛹似的人几眼,没说话,只用冲锋衣放地上垫了垫,又拿了另一件出来当被子的盖一下,就也躺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还未平复,相长歌这会儿还没有困意。她盯着漆黑又凹凸不平的庇护所三角尖顶天花板,有些放空。
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相长歌不知道。
不过根据她看了几百遍原著的内容来看,似乎是含着甜腻与酸涩的。
只是在原著里,男女主之间在前中期都是两分甜八分苦,而在后期,似乎就是半甜半苦了。
不过这本是狗血虐文小说,参考度不高。她可不觉得自己和余清也会是虐文。
特别是此刻,她只觉得像是在炎炎夏日吃上了一口凉爽清甜的冰西瓜一样,就算不说话,嘴角和眉梢也会泄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什么时候对余清入心的?
相长歌记不太清楚。
可能是那天她在电梯里,和自己说在秀山可以不用拘束,她不用以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来表示她的身份的时候?
也可能是看见她对着窗外的风雨,独坐在钢琴前弹奏着让人一听就能感知到那股伤感情绪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她告诉自己,如果自己向往远方的话,不要因为她而被束缚在秀山,她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支撑,随她去往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的时候。
余清像是一个和自己截然相反的极端。
她所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好好的活下去。而余清想的,是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世界。
她曾因为余清是一个任务而觉得这个任务艰难时苦恼过,也曾感知到她的心情时而真切的心疼过她。但最终,让她成为自己生命里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那个人,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
当对一个人感到心疼时,或许就是她沦陷的开始了。
余清是任务,可对待任务,并不需要她抱以太多的情绪。
她可以铁面无私的根据系统指定的合理计划执行着,只要让余清好好活着就行了。
只是事情当从她想要余清真的过得开心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相长歌阖了阖眼。
改变又如何,不改变又如何,她只要知道,她喜欢这一瞬间,就可以了-
思维发散间,相长歌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真的发生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在黑暗中,她能大致看见自己边上趴了个人。
余清像是褪蛹的蝴蝶似的,从睡袋里爬了出来,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摸着她自己唇的,歪着头的居高看着自己。
这个时候庇护所里的光线对她来说似乎有些暗了,她似乎并不能看清自己,但这也并不妨碍她在自己边上端详着自己的轮廓,纵使自己已然睁开了眼。
在余清好奇的看着时,相长歌也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很快,把自己唇摸得像团任她自己蹂躏的橡皮泥似的人,终于放过她了她自己那双可怜的唇,选择朝自己伸出了那双可能还带有她唇上温度的手。
相长歌轻眨了下眼,任由余清的指尖摸索着的先落在自己脸上,随后缓缓寻向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