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是真不尴尬还是假不尴尬。
“算了。”
余清吸了吸鼻子,可能是因着相长歌刚才给她擦了眼泪的缘由,虽然又被她吵醒,余清却懒得跟她计较,只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和相长歌:“没事别烦我。”
说到这儿,那必然是有事了。
“您该起床吃晚餐了,再睡下去今晚又睡不着了。”
刚睡醒还留有几分困意的余清卷了卷被子,把自己往里头藏了藏:“你好烦。”
好烦的相长歌:“今晚天气不错,现在有晚霞,您不想出去走走吗?”
没有回应,床上的春卷一动不动。
想到对方的文艺,啊不,忧郁天赋,吃饱喝足很有耐心打算启动怀柔政策的相长歌斟酌着开口:“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您不觉得在晚霞中随着时间流逝,看着霞光消失黑夜降落,是件很有意义的事吗?”
目睹一切的系统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宿主,好尬的词。”
相长歌:“……”
她的话有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是被相长歌劝得意动,还是被她烦得不行,床上的春卷忽而自己又翻了过来。
卷在被子里的余清黑发凌乱,一双死鱼眼看在相长歌身上时眼底还透露出几分嫌弃:“你的诗用得真烂。”
相长歌:“?”-
话是这样说,但确实许久是没见太阳了。
余清起床洗漱完,又喝了杯水,换了双舒适的平底鞋,就打算往花园走去。
推着轮椅出来的相长歌拦住了她:“小姐,花园正在检修,我们去外头走走。”
余清:“检修?”
相长歌面不改色的改口:“哦,修剪。”
“……”
奇怪的看了眼后头的花园,余清皱了皱眉:“那就在这走走也行。”
别墅很大,前面还有喷泉草地和桂花树,也不一定要去花园那边散步。
“这里有几根草您不都了解了吗?”
相长歌打定主意要带余清出去放风。
对别人来说,这别墅是梦寐以求的豪宅,但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余清来说,更像是束缚她的牢笼。
她应该多看看外面,纵使别墅外面的山还是她家的。
相长歌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家里的什么她都清楚,变化也不大,再怎么逛也没意思,更像是在原地兜圈子。
要是以往,她肯定是不会出来的。
如相长歌所说,家里有几根草她都知道,有什么好走的。
但不知道是对方劝自己时太努力,绞尽脑汁的连诗都用上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竟然真的同意出来走走。
可是,去别墅外面……
余清的目光越过远处的雕花大门,看见了门外罗汉松的影子。
她又挪开了眼:“太远,累。”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体力,还没走到那扇门那,她都懒得再走了。
相长歌将手上还贴心放了个小靠枕的豪华轮椅推到余清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余清:“……”
盯着那轮椅看了会儿,余清又看向相长歌:“我没瘸。”
相长歌:“差不多。”
余清:“?”
哪家管家敢这样公然说老板的?
余清忍无可忍:“你信不信我……”
解雇两个字就在嘴边,余清又想起昨晚的事,她深吸了口气,嘴里的话转了个弯:“我,扣你工资。”
相长歌:“?!”
两人对视,余清从相长歌那双向来沉静的灰棕色眸子里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好心情突然来了。
余清背过手,绕着相长歌走了半圈,嘴角泛起一个弧度,就跟抓到猎物的小猫逗弄着自己的战利品一样:“话说,相管家的工资肯定很高吧。”
相长歌拳头硬了。
万恶的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