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抬眸看他,疑惑问:“什么?”
“其实,我喜……”
话未说完,他的视线落到她白皙的脖颈,衬衫衣领原本该遮盖住那一片暧昧旖旎的红痕,但第一颗纽扣松松散散地半开半扣着,那红痕的边缘顽劣而不讲道理地露出马脚在外面。
那鲜艳的红色印记像刀子一样刺着他的眼睛,又刺向他的心脏,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将他淹没。
他想起上次见到这样的印记之时,她和他说那是咬的。
他当时竟然没有多想。
明明这是人咬的。
江叙白情绪有些失控,下意识抬起手,想要去解她的纽扣一探究竟。
手还没触碰到,虞岁瞪大眼睛急忙后退:“哥,你做什么?”
江叙白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上头了,抬起的手垂落身侧,指尖不受控地掐入掌心。
他垂着眼,没再多说一句话。
虞岁也不理他,快速离开房间。
扶着楼梯匆匆下楼的时候,正巧撞上林漫上楼,虞岁脚步顿住,说了句:“林阿姨,我走了。”
“好。”林漫往楼上看着,阴沉着脸,突然说了句,“岁岁,明天再回来吃午饭啊。”
虞岁
咽了咽喉咙,想到刚刚江叙白那怪异的举动,借口说:“明天说不定要办理入职,忙的话可能就不回来了。”
林漫转过身,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再忙吃个午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吧。回来吧,明天清玥正式放假了,她还不知道你搬出去了呢,你不给她好好说,她怕是会不高兴呢。”
虞岁顿了顿,这才答应下来。
快速驱车离开江家,回到临水名苑。
回到房间,方才江叙白失常的举动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只是觉得怪异,并没有多想。
过去她对他的言行各种揣测,满腹心事,他随口说的任何一句话他都会仔细解读,放在心上。
她已经厌倦了。
虞岁打开电脑,戴上耳机,搜索着国际会议的视频播放着,拿起黑笔和白纸,做着口译练习。
手脑并用,注意力高度集中,她没有任何心思分给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狭小的房间昏暗下来,只有电脑屏幕发出星点的白光。
嗒一声——
灯被打开。
眼前突然亮了起来,白光晃眼,虞岁这才从沉浸的世界中出来,摘下耳机。
朝驭京把一块兔子形状的糖画塞到她的嘴边:“天黑了也不知道开灯?江家又得多出一个瞎子。”
虞岁咬了一口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什么叫?又多出一个瞎子?”
“江叙白不是瞎子吗?”朝驭京似笑非笑地说。
近视而已。
虞岁心想,这人是真的嘴欠。
怼天怼地怼空气,好兄弟也不放过。
倏地,甜腻的糖果香气飘满了整个房间,这绝对不是一两个糖果就能达到的功效。房间门是敞开的,虞岁站起身来嗅了嗅,气味的源头好像是来自于厨房。
虞岁走到厨房,就看到不可置信的一幕。
台面上摆着白砂糖和冰糖,铝板、铜勺、竹签等工具,锅里面盛着浓浓的糖浆。垃圾桶里面扔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糖块,像是失败的试验品。
难道这是他亲手做的?
虞岁将嘴里的糖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兔子确实有点畸形。
虽然不够完美,但看得出来是花费了很长时间的,绝对不是一两天就可以达到的水平,他这些天可能都在忙活研究这个。
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
他对她这个床友还是有点点用心的。
朝驭京不疾不徐走过来,狭长的眼尾挑了挑:“不比你爷爷做的差吧?”
虞岁老实说:“那肯定是我爷爷做的更好。”
不知怎么,她一点也不想夸他,怕他无形的尾巴翘到天上去。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对他也不像从前那么拘谨了。
“太甜了,画得还丑。”
朝驭京抬起修长指骨,狠狠捏了捏她的脸:“你信不信你画得更丑?”
“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