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一定能活!
她先是颤抖着手,检查他背后的箭伤。
箭杆不能贸然拔出,否则会造成更严重的出血。
她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内衫下摆,用力按压在伤口周围,试图减缓血液流失。
没有烧酒,她只能用干净的雪水小心地擦拭伤口边缘的血污。
做完这些,她急忙将洞外马匹牵了进来,好歹能挡些风寒。
苏言辞的身体越冰冷,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
婉棠心中大骇,急忙脱下自己早已被雪水浸湿后又半干的外袍,紧紧盖在他身上。
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一遍遍在他耳边呢喃“苏言辞,不能睡……”
“听见没有?”
“太冷了,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当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僵硬的手时,一种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他不能死!
什么宫闱倾轧,什么自由远方,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只要他活着!
再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什么礼教规矩。
婉棠毫不犹豫地俯下身,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他冰冷的胸膛,双臂用力环抱住他,试图将自己体内仅存的热度传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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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他冰冷的双手塞进自己相对温暖的怀里,用脸颊贴着他冰凉的脸,不停地呵出热气,徒劳地想要温暖他。
“苏言辞……撑住……求你……”
她的声音哽咽,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无助。
外面暴风雪呼啸,仿佛要撕裂天地。
肆虐了整整一夜的暴风雪终于在天明时分停歇,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万籁俱寂。
山洞内,苏言辞始终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气息微弱,时而会因为伤口的剧痛而蹙紧眉头。
他冰凉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婉棠的衣袖。
婉棠俯下身,将耳朵贴近他干裂的唇边。
才勉强听清他破碎不堪的字眼:
“跑……”
只有一个字,反复地,执拗地。
跑。
是往前跑,躲开萧家如同跗骨之蛆的追杀?
还是就此离开那座困了她十三年的宫墙?
婉棠看着他那张即使在昏迷中的脸,唇角泛起一丝苦涩。
她轻轻回握住他冰冷的手,没有回答。
目光转向山洞外,雪后初霁,阳光洒在无垠的雪原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晃得她眼睛生疼。
不能再耽搁了。
他的伤势太重,必须尽快找到医者。
婉棠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连拖带拽,才将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苏言辞艰难地挪上了马背。
她不敢骑乘,生怕颠簸加重他的伤势,只能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牵着马缰,在及膝的深厚积雪中艰难跋涉。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又沉又软,冰冷的雪灌进早已湿透的鞋袜,冻得双脚麻木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