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律法,持械行刺哀家,等同弑君,该当满门抄斩。”
太后慢条斯理地拨动着茶盏,眼皮都未抬,“可惜啊,她是个孤女,无族可诛。”
“哀家原本想着,将她交由皇上落,也算是全了你们一场情分。”
“谁承想……”她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丫头性子倒是烈,打伤了哀家几个看守的嬷嬷,竟让她给跑了。”
“皇上你说说,这算个什么事儿?”
楚云峥面无表情地听着,周身的气息愈冷冽。
太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茶盏,抬眼看向他。
目光锐利:“哦,对了。”
“哀家还听说,那墨家竟还有个余孽流落在外。”
“许砚川和婉棠,竟是亲兄妹?”
她语气带着一丝讥诮,“皇上,哀家原以为你已经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没想到,在处理这些事情上,还是不够仔细周到啊!”
楚云峥下颌线紧绷,沉默片刻,才冷声道:“不劳母后费心。”
“朕已传旨北境,命许砚川即刻返京。”
“待他归来,此案朕会亲自审理。”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意有所指道:“皇上能如此想,那是最好不过。”
“当年墨家通敌叛国,先帝震怒,将其连根拔起。”
“如今先帝虽不在了,但这些乱臣贼子,尤其是手握兵权的,更是要清理干净,方能永绝后患。”
“我们凤栖的江山,容不得半点不安定的因素。”
她话锋一转:“至于德妃婉棠嘛……”
“既然她已经逃出宫去,若从此隐姓埋名,安分守己地了此残生,看在明辉那孩子的份上,哀家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饶她一命。”
她微微前倾身子,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可若她还不安分,敢再出来兴风作浪……”
“那就休怪哀家心狠,送她和她那弟弟,一起上路了。”
楚云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胸中怒火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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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攥着拳,指节泛白,却终究没有作。
他只能将这口闷气死死咽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母后教诲,朕记下了。”
萧雨柔见楚云峥与太后气氛僵持,自觉时机已到。
她特意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裙衫,髻也梳成了记忆中白梨最常挽的样式。
甚至眉眼神态都刻意模仿了几分清冷。
端着一盏刚沏好的热茶,袅袅娜娜地走上前,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
“皇上忧心政务,喝盏茶润润喉吧。”
她说着,缓缓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带着仰慕与怯意的眼神望向楚云峥。
那姿态,与她搜集来的、关于白梨如何吸引楚云峥的描述几乎一般无二。
若在平日,楚云峥或许会因这相似的眉眼有片刻恍惚。
但此刻,他满心满脑都是婉棠生死未卜的焦灼与担忧。
他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地权衡利弊,以为只要证实婉棠的欺骗,他就能像丢弃一枚棋子般将她舍弃。
可当这张与白梨酷似的脸出现在眼前时,他脑海中翻涌的,竟全是婉棠。
棠棠,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还活着吗?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痛猛地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