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却毫无愠恼,反而笑得更灿烂,打断她:
“娘子,这里不是奴婢的屋子,您睡的也不是奴婢的床,这处是原先府里女官嬷嬷们的房舍,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只是一直有按时清扫,您睡上一回没什么的。”
郦兰心一愣:“那……”
婢女热忱地将她扶住,带着到外间:
“是府里小林大人提前吩咐过,让奴婢到了时辰来给您送饭呀,小林大人没和您说吗?”
小林大人,林敬。
走之前,他确实匆匆交代,他走了之后会有人来给她送饭。
郦兰心反应过来,赶紧扯住扶她的婢子:“是是,他是说过,我刚刚头脑有些晕,给忘了。”
“小姑娘,林敬他人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焦急询问。
“奴婢也不知道小林大人现在在哪,一等侍卫们的行迹都是跟着王爷和何大统领的指令的。”婢女有问就答。
而后,又报出了现在的时间。
“娘子,您在这睡了快一个时辰了呢。”
郦兰心脸色顿时白了些。
一个时辰。
去求主上晋王网开一面的林敬还没回来。
他为了她去冒险,而她却在这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睡了也就睡了,刚刚还做了,做了……
心绪难平间,婢子继续扶带她走到隔断外。
一出来,甜蜜的香气铺面过来。
婢子高高兴兴地扶她坐下:“娘子,小林大人说,您受惊了,胃口可能不好,那些荤腥饭菜不能先吃,您先用些牛乳酥酪、糕点蜜果,垫一垫,这些都是宫里御厨做的呢。”
京中兵乱日久,困避在青萝巷家中,郦兰心也许久不得吃好的餐饭了。
可此刻心乱如麻,面对桌上逢年过节也难吃到的精致点心,她也只心动了一瞬,下一刻,生死未知的忧虑又重新裹来,耳边小婢女的洋洋笑说也听不进脑里。
能在王府里伺候的都不是蠢钝人,看出她心中所想,婢子微弯腰:
“娘子,要不,您先吃,奴婢去打听打听小林大人在何处?”
郦兰心猛地抬头,眼里亮起希冀:“可以吗?”
婢子笑道:“当然可以了,只是打听一下,不要紧的。”
“那,那就麻烦你了。”郦兰心很想拿出些什么给她作答谢,但身上半点有价值的也没有,只能握紧她的手。
婢子也回握过去:“这算什么呀,娘子擎等着吧,您先用饭。”
说完,小步往房门走,出去之前,还不忘回身提醒:
“娘子,您先吃点东西!”
“好,好。”郦兰心随口答应着,眉心却紧蹙。
然而回首望着满桌佳肴,却半点也吃不下。
垂首,深深叹出气。
房里又恢复了静谧,没了旁人交谈言语,纷杂的胡思乱绪如同深潭里延伸向上的水藻,悄默间再度幽然缠来。
郦兰心的手放在腿上,呼吸间,渐渐攥紧裙摆软料。
难言处的异样开始升腾明显起来。
身体倒没有何处疼痛的地方,可唯独那一处。
晕眩间的酸涨,难控自我时的贪乐激耻。
她方才床榻上的一梦,完全称得上背弃纲常、寡廉鲜耻。
身上的衣物分明还完整,这处还是陌生的王府厢房,她人也还没脱离危险的境地。
然而就是这样的境况下,她竟然,竟然做了春情梦。
那梦里与她榻上相缠的,还是个看不见面容的男人。
而她很确定,这个男人,不是许渝。
许渝不会像他一样,以折磨她到潮癫昏极为乐。
许渝也不会如他一样,抬眸紧紧盯着她的同时,埋首狂乱吞舐,她伸着手揪他鬓发,他也不起来。
最让她难堪的,是她最后没有耐控住寻欢的坠欲,松了向下的手。
取而代之,收紧了髀肉,双足摩着男人的后背绞紧,任他将她欲泽魂津都吃了个干净。
手颤抖着捂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