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当真不去?”李亦山抬眼看他。
“我与大离皇帝的恩怨,先生难道不清楚?让我随王爷入京,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大离皇帝、老宦官,再加赵瑄素——若我真答应,先生不如直接替我备好棺材!”
李亦山却笑了:“若我保证先生此行平安无事呢?”
“你拿什么保证?”
“以性命作保!”李亦山正色道,“非但保先生无恙,还另有一场机缘相赠。”
“当真?”
绝无虚言。”李亦山意味深长道,“亦山已在京师为先生备了一份厚礼。”
“何物?”
“届时自见分晓。”
见他说得笃定,李焕沉吟片刻:“容我考虑。”
“静候佳音。”李亦山转而看向徐谓熊,后者淡然应允。
待众人议定行程散去,李焕拦住徐奉年:“你真不愿当皇帝?”
徐奉年默然不语。良久,李焕嗤笑:“竖子不足与谋!”拂袖离去。
听潮阁内,徐哓与李亦山凭窗远眺。
“他一心盼着奉年称帝。”徐哓低声道。
“治国之才,在北凉终究埋没。”李亦山叹道,“他为帝王谋,志在天下。”
“看出来了。”徐哓颔。李焕听闻徐奉年无意帝位便缄口不言,心思已昭然若揭。
“先生认为自立门户真的可行吗?”
“可行!”
李亦山稍作迟疑后点头。
“此事后续还有机会吗?”
徐哓追问。
“有!”
李亦山语气坚定。
“那就好!”
徐哓微微颔,随即犹豫片刻看向李亦山:
“此行会连累先生吗?”
进京必然要与旧人清算,这正是徐哓此行的目的。
李亦山明白他的顾虑,摇头道:
“王爷尽管放手去做,即便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北凉的处境也不会更糟。”
“如此我便安心了。”
……
李亦山与徐哓密议入京事宜时,李焕已回到院中。
“怎么了?出去一趟心事重重的。”徐芷虎问道。
“别提了,”李焕叹气,“你那弟弟真是朽木不可雕!”
“奉年又惹你了?”徐芷虎诧异。
“他倒没招惹我!”
李焕将听潮阁之事道出,徐芷虎听得怔然。
她不在乎徐奉年能否称帝,也不关心徐哓入京的凶险,只在意李焕的安危。
“你要随徐哓进京吗?”
“尚未决定。”
李焕皱眉道:“李亦山虽以性命作保,但他稳坐听潮阁,我却要涉身险境。”
去,危机四伏;
不去,又放不下高术露。
他一时难以抉择。
“无论去留,我都陪你。”徐芷虎握住他的手。
“京城虎穴龙潭,我尚踌躇,你怀着身孕怎能冒险?”
李焕轻抚她的腹部:“我留下陪你,让谓熊随王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