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剑。”李焕拾起枯枝,回忆着最初的剑意,平平挥出。
这一剑,大巧不工。
这一剑,返璞归真。
韩生瑄骇然暴退,仓皇逃向龙虎山。原地仪仗队与禁军皆被剑气拦腰斩断,血染秋山。
“算你逃得快。”李焕望着远处山影,终究扔下枯枝。赵黄巢坐镇龙虎,此时追击绝非明智之举。
“李李先生,您这是弃医从剑了?”徐奉年结结巴巴问道。
“医道仍是根本。”李焕掸了掸衣袖,“剑术不过随手为之。”他指向满地狼藉:“让你的人收拾残局。”
“好!”徐奉年干脆应下。
重返大雪坪时,李淳罡正倚着青石:“解决了?”
“那阉人逃往龙虎山,我没再追。”
“明智。”李淳罡点头,“赵黄巢就在对岸,你若过界,必入死局。”
“果然阴毒。”李焕后背渗出冷汗。
“如今你抗旨杀人,徽山已非久留之地。”李淳罡抛来酒壶,“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纯罡抬眼望来:“天下之大,不止大离。大秦铁骑雄踞西方,大明火器威震南洋,更有徐奉年坐镇的北凉铁骑——你作何打算?”
李焕摩挲着茶盏边缘:“尚未想好。”
“北凉。”李纯罡指尖轻叩案几,“听潮阁藏有八百宗门武学秘典,连三百年前医圣张仲景的亲笔手札都在其中。”
“医圣手札?”李焕手中茶盏微倾。
青瓷盏中涟漪未平,李纯罡已拂袖起身:“若得此物,你或可窥得陆地神仙之境。”
暮色浸透窗纸时,李焕踩着满地碎玉般的月光回到厢房。药童捧着青玉膏候在阶下,他接过药匣转向西厢。
庭院里卫庄的鲨齿剑穗无风自动,赤练的链蛇软剑缠在腰间像条沉睡的赤蟒。
“穴位图记熟了?”李焕掀开鲛绡帐。
赤练指尖绞着衣带摇头:“那些经络走向就像蛇群打架”
药香氤氲中,紫女肩头蝴蝶骨泛着瓷白的光。李焕以银刀挑起琥珀色药膏,刀意残留的伤痕正褪成淡樱色。
“最迟下个满月。”他拭净手指时,窗外竹影恰好扫过卫庄的银。
鲨齿剑突然横在月洞门前:“大离容不下拂了皇帝面子的神医。”
李焕笑看剑刃映出的寒星:“流沙要招揽流亡之臣?”
李焕身为医圣传人,医术已臻化境,若能请动这位杏林圣手同行,无异于多添数条性命。
"前往大秦?"
李焕再度确认。
"正是。"
卫庄颔。
"容我思量。"
李焕说罢悠然离去。
刚回厢房未久,敲门声响起。
开门见徐奉年携徐龙象立于门外。
"二位何事?"
李焕问道。
"先生既拒大离圣旨,便是与朝廷结怨。依那昏君脾性,断不会善罢甘休。"
"徽山绝非久留之地。"
"不知先生作何打算?"
徐奉年直言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