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面听清了之后,果然过了几秒背景的音乐就小了下来,“什么?她那辆破自行车?”
&esp;&esp;“嗯,我需要你帮个忙。”
&esp;&esp;第二天一早,林枝彤就接到了贺芝曦哭天撼地的电话,“枝枝——你说这叫什么事啊!那个渣男没钱还我,用他的车抵债,你说我要他的破车有什么用?二手市场都没人要!我家真的放不下这对破铜烂铁了,你拿去开吧?怎么样?”
&esp;&esp;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esp;&esp;林枝彤挂了电话之后有些愣神。
&esp;&esp;可她确实需要一辆车,因为冬天快到了。下雨的冬天夜晚,那种刺骨的冷,让她想想都浑身发抖。
&esp;&esp;那只是一辆车龄足足二十年的日产n手车,不算贵,她就算接受了也没什么,对吧?
&esp;&esp;只是想要帮助她的人做的这么委婉,以她目前的经济水平,除了在心里默默记下,也没有其他可以做的。
&esp;&esp;转眼,她就在这里工作了两个月,某天店还没开门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了一个年轻男人,他挎着大步子,和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友好的打招呼,却在看见她的愣了一下。
&esp;&esp;那人走上楼梯,直奔老板办公室。
&esp;&esp;“滋滋……”对讲机响了,玛丽亚刚把几瓶新的酒放上柜台就听见梅钰说话了,“安保部门,卸完了货来一下我办公室。”
&esp;&esp;嘭!门被踹开了。
&esp;&esp;“梅钰!小爷我来找你玩了!”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esp;&esp;梅钰啧了一声。
&esp;&esp;“别呀,怎么这个表情。哎,楼下那个小美女是你新招的?”
&esp;&esp;“你想干什么?”
&esp;&esp;“是单身么?”
&esp;&esp;“你别打人家的主意!”
&esp;&esp;“咋了?你看上了?”
&esp;&esp;啪嗒。
&esp;&esp;对讲机被切断了。
&esp;&esp;玛丽亚走过来怼了怼她的胳膊,问,“他俩刚刚说的是中文?他俩说啥了?”
&esp;&esp;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esp;&esp;林枝彤摇了摇头,“没听清。”
&esp;&esp;那个男人是老板为数不多的朋友。
&esp;&esp;她听他们如此介绍。
&esp;&esp;他的朋友很少么?
&esp;&esp;林枝彤对他很好奇,但再多的好奇她也没有资格去问。她只是他众多员工中的一个,是众多接收到了他好意的孤独的人罢了。
&esp;&esp;日子比原先好过了许多,梅钰付工资本来就比同行付的多,员工餐也吃的丰盛,虽然依旧是白人餐,但总归是做的不错的白人餐。
&esp;&esp;这天她下课很早,离上班还有半个多小时,但回家又来不及,干脆就提前到了酒吧。
&esp;&esp;给乐队的台子很大,角落里甚至有一架叁角钢琴,她眼馋很久了,此时这里黑漆漆的没有人,她鼓起胆子,上了台。
&esp;&esp;她打开了角落里的灯,那盏黑漆漆的钢琴便被点亮了。
&esp;&esp;黑白键,镀金的商标,崭新的踏板,皮质的钢琴椅。她随手按了一个和弦,发现这架钢琴准的吓人。
&esp;&esp;她情不自禁的坐下,即使很久没有练习了,那首她最喜欢的《月光》,依旧习惯性的从她指尖流泻而出。
&esp;&esp;梅钰正在办公室里对账,突然听见了音乐。
&esp;&esp;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esp;&esp;黑漆漆的大厅里,只有一个女孩,穿着浅色的衣裤,坐在钢琴前,垂着双眸,演奏着音乐。
&esp;&esp;她会弹钢琴?
&esp;&esp;这首曲子并不生僻,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过几段,可为什么,她演奏的听上去这样令人难受。
&esp;&esp;他情不自禁的开门走下了楼梯,站在走廊里,望着她灯光下的脸庞。
&esp;&esp;她干净的面容在那盏舞台等下看上去美极了,即使她只是绑了个马尾,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气质。
&esp;&esp;梅钰对她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esp;&esp;她明明有着那样的眼神,脑子里的知识又很丰富,有钱来伦敦留学,可她为什么一直过着这样拮据的日子?
&esp;&esp;她轻轻抬起手,踩下踏板时进入完美进入了下一个乐段。
&esp;&esp;她弹奏的音乐这样悲伤,她是在思念着谁弹奏着?
&esp;&esp;他不打算将这一切都指向某个异性,他猜测,她可能在思念着自己的亲人
&esp;&esp;将近八分钟的乐曲,她没有弹错一个音。一曲终了,梅钰没有离开,而是鬼使神差的躲回了楼梯间。
&esp;&esp;柱形的灯光下,林枝彤愣愣的坐了一会,灯光打在她的背脊,让她看上去倔强又不认命,她吸了口气,抬起手,又弹了一遍。
&esp;&esp;这一遍,听上去好似多了些不同的情感,那乐曲中的无力与悲伤好像被渐渐抹去,那被海浪拍打得站不起身的渔夫好似重新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