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随我出!”
众人纷纷跟上岩勐的脚步。
几百号人全都戴着面具、裹着黑袍,又都是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杀手,周身的冷冽气息交织在一起,气势确实足得很。
况且经历过这次江湖追杀,能活下来的,全都是一等一的精英。
跟着岩勐,众人沿着一条狭窄的山道往上走。
这条山道是用木头镶嵌在悬崖上搭建而成的,左侧便是云雾翻涌的悬崖,深不见底——只要脚下一滑,必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踩着木头往前走,连脚步都放得极轻,生怕一不小心踩塌了山道。
其实比起自己,他们更担心岩勐——瞧他那魁梧的块头和体重,这看着不算结实的木头山道,真能撑住他?
他自己摔下去也就罢了,万一连累身边人,那可真是无妄之灾。
众人一边走,一边暗自嘀咕:真不知道蝶花峒的人,是怎么把这些木头一块块架到悬崖上的。
好在一路上没出任何意外,众人有惊无险地登上了山顶。
让他们意外的是,山顶竟是一处开阔平坦的平台,平台中央建着一座祠堂,里面供奉着蝶花峒历代实力最强蛊师的排位。
他们抵达时,蝶花峒的长老们已带着一众有意争夺峒主之位的蛊师等候在那里。
所有人都坐在祠堂前的空地上,身下垫着类似蒲团的草垫,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刚到的一行人。
见岩勐走来,坐在最前排正中央的老者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
“外来人的面子就是大,要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依我看,当初就不该同意他参加这次峒主选拔!”
说话的是长老堂的大长老。
老峒主离世后,蝶花峒一直由他代为管理,他也是最不愿看到岩勐夺走峒主之位的人。
岩勐也冷笑着回怼:“大长老何必阴阳怪气?我本就是蝶花峒土生土长的人,何时成了外来人?
我是离开寨子里几年,但我父亲当年从没把我逐出蝶花峒——我能不能参加选拔,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旁边一名须皆白的老者连忙起身打圆场:
“大哥,阿勐,大家都是一家人,犯不着闹成这样。今日是峒主选拔的大喜日子,各退一步,别扫了众人的兴!”
说话的是二长老,也是七位长老里唯一一个支持岩勐的人。
蝶花峒的七位长老并非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但彼此间会以“兄弟”相称,这是寨子里流传多年的传统。
可他的话刚落,三长老便拍着草垫站起身,横眉竖目地呵斥:
“老二,就你惯会当老好人!这狗东西当年偷走族里的三尸蛊,按规矩逐出家谱都不为过,如今还有脸回来争峒主之位,简直厚颜无耻!当年老峒主就该直接把他赶出寨子!”
四长老见场面越来越乱,忍不住皱紧眉头,厉声喝道:
“够了!都到这时候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时间不早了,选拔抓紧开始!谁要是不服岩勐,直接用蛊术击败他便是,何必在这里说废话!”
大长老狠狠瞪了四长老一眼,眼底厉色一闪而过,枯瘦的手指攥紧拐杖,随即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声音裹着岁月沉淀的威严:
“好了,峒主选拔仪式,正式开始!”
蝶花峒的峒主选拔,核心便是斗蛊,规矩并不繁琐。。
第一阶段,所有候选人需随机抽取一位长老接受考验,唯有通过者才能晋级。
第二阶段则是候选人两两对决,蛊虫种类、数量皆无限制,最终笑到最后的人,便是新峒主。
随着大长老话音落下,蝶花峒众人齐刷刷起身,对着祠堂里供奉的历代蛊师牌位躬身参拜,动作虔诚又肃穆。
复杂的祭拜仪式结束后,众人分作两拨落座。
七位长老带着寨中子弟守在祠堂前的草垫上。
岩勐则领着裹着黑袍的轮回阁众人,坐在对面的空地上,两方气场一冷一热,隐隐透着对峙的张力。
“第一阶段考核,谁先来?”大长老的目光扫过场中,苍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自带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一位中年女子率先起身。
她身着蝶花峒特有的蜡染衣裙,靛蓝色布料上绣着细碎的蝶纹,腰间悬着个巴掌大的竹笼,笼中影影绰绰,不知藏着什么蛊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快步走到场地中央,双手交叠于身前,屈膝行了个苗寨特有的礼,声音利落:“青禾请诸位长老赐教!”
这女子便是石青禾,在蝶花峒的养蛊人里,手艺能排进前三,众长老见是她,纷纷点头,眼底带着几分认可。
阿青坐在元照身旁,眼睛闪闪光,身子微微前倾,紧紧盯着场中,显然对这场斗蛊期待不已。
很快,一位穿着素色短打的年轻人捧着竹筒上前,筒中插着几十根竹签,每根都刻着一位长老的名号。
年轻人用力晃了晃竹筒,竹签碰撞出“哗啦”的脆响,随后将竹筒递到石青禾面前。
石青禾指尖一捏,随手抽出一根,递给年轻人,对方看清竹签上的字,立刻拔高声音喊道:“本场考核,由六长老主持!”
七位长老中,六长老头虽白,脸色却红润,他笑呵呵地抚着山羊胡起身,脚步稳健地走到石青禾对面,语气带着几分打趣:
“青禾啊,今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可得拿出真本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