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见状,走上前,指尖在叶婉玉的穴道上一点,解开了她的禁制。
叶婉玉睁开眼时,眼神还有些茫然,像是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她眨了眨眼,眼神渐渐清明,过往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等意识到自己终于摆脱了控制,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元照面前,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泣不成声地道谢:
“多谢二位姑娘……多谢二位姑娘救命之恩!若非你们,我恐怕到死都摆脱不了蒙烈那畜生!”
说这话时,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眼底满是恨意。
随即,在叶婉玉的声声泣血中,元照三人终于知道了她的经历。
原来叶婉玉本不是苗疆人,三十多年前,她还是位行走江湖的侠女,跟着师父、四位师兄一起游历,无意间来到了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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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刚到苗疆,人生地不熟,偶然间在山林里结识了外出的蒙烈。
那时的蒙烈还不是红花寨的寨主,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粗布衣裳,脸上带着腼腆的笑,看着气质淳朴、天真无邪。
可谁也没料到,他那副朴实的外表下,竟藏着那般险恶的用心。
他先是凭着精湛的演技,一口一个“前辈”地喊着,慢慢取得了师徒六人的信任。
又以“红花寨有稀有药材,风景秀丽”为由,邀请他们去做客,将他们哄骗到了寨子里。
那时的他们,哪知道这座看着热闹的寨子,竟是吃人的魔窟?
在寨民们的热情招待下,他们开开心心地住了下来,每天跟着蒙烈看药材、逛山林,丝毫没察觉危险。
可谁知,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叶婉玉再睁开眼时,师父和四位师兄都不见了踪影,而她自己,则被铁链锁在了柴房里,成了蒙烈的阶下囚。
后来她才从看守的寨民口中得知,师父和师兄们,都成了寨后罂粟花田的“花肥”。
原来他们并不是第一批被哄骗进寨的人,那片罂粟花田之所以开得那般艳丽、那般旺盛,就是因为红花寨一直在用人尸当肥料。
无数外乡人被蒙烈的花言巧语骗进来后,年轻女子会被种下青丝蛊,给寨子里的男人当妻子、当奴仆。
男人则会被直接杀死,埋进花田里,滋养那些罂粟花。
这座寨子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么来的。
再后来,叶婉玉也被种下了青丝蛊,蒙烈还废了她的武功,让她像行尸走肉一般,成了他的妻子,甚至还生下了蒙拓这个象征着罪孽的孩子。
这三十多年来,她看着无数人被哄骗进寨、被残忍杀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连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听完叶婉玉的讲述,阿青气得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咬牙道:“可恶!真是太可恶了!他们这些畜生,根本不配活着!”
叶婉玉抹了把眼泪,又接着说:“不仅如此,他们还利用那些罂粟花,炼制出一种叫‘芙蓉膏’的东西,卖给外面的商人。
他们对外说这是滋补品,能强身健体,可实际上,这是会致使人成瘾的毒品!
一旦沾染上这芙蓉膏,就会对它产生极强的依赖,隔一段时间不服用,就会浑身难受,像万蚁噬身一般痛苦,只能花重金再去买——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把家产耗光,把身体拖垮,最后像烂泥一样死去。
这芙蓉膏初食时看不出危害,可久而久之,会让人精神萎靡、身体衰败,比直接杀人还狠!”
在叶婉玉的讲述中,元照三人才彻底摸清了红花寨背后藏着的、无穷无尽的罪孽——不仅害人性命,还要毁人意志,赚这种丧尽天良的钱。
元照沉默片刻,忽然想起白天看到的黑衫人,追问:“这么说,今日白天我们在寨门口看到的那些黑衫人,就是来这里采购芙蓉膏的商人?”
叶婉玉点点头,语气肯定:“不错。红花寨有好几个固定的合作伙伴,他们每年都会来几次,把芙蓉膏运出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不过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元照好奇地追问。
叶婉玉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番,才缓缓道:“本来和红花寨合作的商人都是各自为政的,互相之间还会抢生意,关系并不好。
可大概七八年前,他们突然之间就抱作一团,成了一个整体,做事也变得格外有规矩,就像是……被什么人统一管起来了一样。”
因为她中了青丝蛊,行动完全受蒙烈操控,蒙烈觉得她翻不出什么花样,平日里谈论这些事时也不怎么避讳她,她这才偷偷记下了这些细节。
元照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本以为红花寨只是个孤立的恶寨,没想到背后还牵扯着其他势力。
如果那些商人真的被统合了,那一个小小的红花寨,恐怕满足不了他们的交易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