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事还不止这些呢!”鹿呦脸上的神秘更甚,继续说道:“我还打听着,凡是在乐华城伤害锦毛鼠的人,都会受到鼠仙的惩罚——前两年有个货郎,嫌锦毛鼠偷了他的糖糕,就用棍子打死了一只,结果当天晚上,他家粮仓就被不知多少老鼠啃得精光,连房梁都被蛀空了半根,一家五口更是全部横死!”
“竟有这么玄乎?”温惠听得眼睛都圆了,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忘了夹菜,“这鼠仙还真够记仇的,竟为了一只老鼠杀了人一家五口。”
鹿呦重重点头,又往四周扫了眼,才接着说:“还有更邪门的!据说乐华城有不少人都亲眼见过这位鼠仙,说它通身雪白,毛比上好的绸缎还亮,眼睛像两颗红宝石。
有个老掌柜说,他曾在深夜的灰仙庙外,看见鼠仙蹲在供桌上吃果子,还听见它出像人叹气似的声音呢!”
“难道真有鼠仙?”惊涛门的一个年轻弟子忍不住插了话,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可不是嘛!”鹿呦越说越兴奋,“我还听说,这鼠仙足足有五六尺高,站起来比穆如还要高半头呢!”
“难道是某种奇珍异兽?”穆如猜测道。
“可没那么简单,那鼠仙可是会口吐人言的!”鹿呦低声说道。
“那岂不是成妖怪了?”德音惊呼。
鹿呦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紧张地瞪了她一眼:
“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在乐华城可不能说鼠仙是妖怪,要是被百姓听见,他们一口一唾沫能把咱淹死!
前阵子有个外地书生说漏了嘴,结果被一群老乡亲堵在客栈里,好说歹说磕了三个头才被放走呢!”
德音被吓得脸色白,连忙点头,不敢再吭声。
元照捻着筷子,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说:“五六尺高的锦毛鼠……还能出人声,这实在太过离奇。若说是奇珍异兽,倒还能解释几分;可要说是什么‘仙’,我总觉得不对劲。”
钟逐云放下酒杯,赞同道:“元大师说得在理。这世上哪有什么真仙?多半是有人故意渲染,把寻常事物说得神乎其神,或是干脆假扮‘鼠仙’,借此震慑百姓罢了。”
“可白天白听风的死,怎么解释呀?”和鸾还是不解,“那妇人说亲眼看见鼠仙杀人,难不成也是假的?”
鹿呦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我打听的时候,还听见旁边茶摊的人说,那白听风早就该遭报应了!
他仗着姐夫是县令,强占了好几户人家的田地,还抢了小商户的女儿做妾,那姑娘上个月刚上吊自尽。
这次他又掳了一位书生的夫人去茶楼,本想行不轨之事,却不想还没得逞,便被鼠仙给杀了。”
星言摸了摸下巴,沉声分析:“这么说,倒像是有人借着‘鼠仙’的名头,在行惩恶扬善之事。
毕竟白听风作恶多端,百姓对他怨声载道,就算真有‘鼠仙’杀人,百姓也只会觉得是天意,不会深究。”
众人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什么头绪,于是在用餐结束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元照提着一只打包好的烧鸡返回房间,推门而入时,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只见雪萼它正用细长的尾巴轻轻拨弄着什么,动作里竟带着几分孩童戏耍的意味。
等她快步走过去细看,心头猛地一惊:那被拨弄的竟是只巴掌大小的纯白锦毛鼠。
那小老鼠此刻早已僵冷咽气。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它的尾巴上竟系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铜铃,只是铜铃无芯。
这也就意味着铜铃不会响。
“雪萼,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元照皱着眉,用指尖轻轻拎起鼠尾,铜铃随着尾巴的摆动晃了晃,果然不出半点声响。
雪萼吐着分叉的信子,眼神里满是无辜:
“嘶”就是在房间角落的木箱后抓的呀!
“是你把它杀了?”元照的声音多了几分严肃。
“嘶嘶!”雪萼猛地甩动尾巴。
没有啊!它是自己吓死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元照无奈地长叹一声,指尖悄然泛起淡红色微光。
那锦毛鼠触到微光的瞬间,竟无火自燃,不过瞬息便化作一滩黑灰。
她抬手轻轻点了点雪萼的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你呀你!这可是鼠仙的使者,这下怕是要惹来麻烦了。”
鼠仙?什么玩意儿?
雪萼歪着蛇头,蛇眼眨了眨,满是茫然:不就是一只小老鼠嘛,怎会惹来麻烦?
“算了,先吃东西吧。”
元照没再多解释,将油纸包打开,香气四溢的烧鸡刚放在地上,雪萼便立刻凑上前大快朵颐。
等它吃得肚皮滚圆,元照便带着它盘膝坐在床上打坐,窗外的夜色渐渐沉得愈浓郁。
时间悄然滑至深夜,乐华城万籁俱寂,漆黑一片,只有清冷皎洁的月光,勉强给整座城池带来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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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迎客来”客栈的屋顶上,一只只巴掌大小的白色身影正飞奔跑,动作迅捷无声。
等它们跑到元照一行所在房间的正上方,便纷纷顺着屋檐的缝隙、房梁的纹路和木柱滑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
此时穆如与德音并未入睡,正盘膝坐在另一张床上打坐,手边各放着一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