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父亲掌心的温度,姜惜文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于是接下来,众人一边享受酒宴上的美味佳肴,一边让随行的医师替姜惜文诊治。
最先出手的是少林寺的觉悟大师。
他是观风大师和观尘大师师叔一辈的人物,医术还在观风大师之上。
只见觉悟大师缓缓起身,灰色僧袍随动作轻摆而出细微的弧度,步履沉稳得如同踏在磐石上,一步步走到姜惜文面前。
他双手合十,指尖相触间行了一礼,语气温和得像春日暖阳:“少堡主,请将右手伸出来。”
姜惜文依言将手腕递出,指尖仍下意识地轻轻蜷着,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觉悟大师枯瘦的手指轻搭在他腕间,指腹带着常年捻珠的薄茧,双目微阖如闭目参禅,眉头却渐渐拧起,像被无形的丝线牵扯,指腹随着脉搏的跳动细细感知,周身气息沉静如同古寺深夜的青灯。
厅内众人都屏息望着,连先前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都弱了下去——谁都清楚,觉悟大师的诊断几乎能定下大半基调。
片刻后,觉悟大师收回手,睁开眼时眼帘轻颤,目光先掠过姜惜文满是期盼的脸庞,最终沉沉落在姜之涣身上,语气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无奈:
“姜堡主,少堡主经脉淤堵之症,确是先天而成,经脉倒是比寻常人宽阔,若是能正常习武,定能有所成就。
可也正是因为经脉宽阔,所以淤塞才尤为顽固,越难解决。贫僧适才以内力试探,竟难寻半分通透之处。”
他顿了顿,缓缓摇头,僧袍的下摆随动作轻晃:“佛法渡人,却难渡先天之疾;贫僧医术浅薄,实在无力回天。”
说罢,便躬身退回席位,神色间满是化不开的遗憾。
其实在听闻神石实乃妖石之后,觉悟大师本心是想将其带回少林寺看管,以免将来酿成大祸。
可他们少林寺的僧人又不是什么巧取豪夺之辈,那么既然无法医治姜少堡主,那便只能无奈退场。
觉悟大师这话一出,厅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叹息。
不过秉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众医师还是纷纷上前诊脉。
紧接着百慈庵的悟心师太走上前去,素色的庵堂服饰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她动作轻柔地搭脉,指尖微凉如晨露,闭目沉吟许久,最终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此症顽固,非药力能及,贫尼亦是束手无策。”
随后,横山派、落霞派等正道宗门的医师陆续上前,有的凝神搭脉,有的掏出银针轻刺穴位试探,还有的取出纸笔,笔尖悬在纸上细细询问症状,不时抬头观察姜惜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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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番诊治下来,皆是面带难色地退回,说辞与觉悟大师相差无几。
“看来这病是真没治了……”
“可惜了天魔妖石,竟要卡在这先天病症上,我等无缘得见。”
“天鹰堡这是故意刁难吧?此等顽疾,岂不是有意刁难我等?”
……
窃窃私语再次响起,声音压得极低却格外清晰,若非有元照一行和蒋不疑在场镇着,恐怕已经有人直接暴起出手了。
治什么治,哪有直接抢夺来的轻松?
尤其是魔门中人,心里早就开始蠢蠢欲动,指尖都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兵器。
可惜有两位一品高手在场,他们只能被迫按耐,脸上满是隐忍。
姜之涣脸上强撑着镇定,嘴角努力扯出平和的弧度,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腰间的玉佩,指节都泛了白。
他早料到会是这般局面,可亲耳听到众人接连断言“无力回天”,心头还是像压了块巨石,沉得喘不过气。
姜惜文垂着头,乌黑的丝遮住了眉眼,没人看清他的神情,只瞧见他搭在身侧的手,指节攥得愈用力,连指骨都泛了白,手背青筋隐隐凸起。
魔教既然不敢出手抢夺,那就只能乖乖上前诊治,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只见绣云庄的队伍里走出一位身姿曼妙的美丽女子,她手持一柄团扇,扇面上的刺绣精美无比,针脚细密,其中的彩蝶翩翩振翅,翅尖带着灵动的光泽,仿佛随时都会从扇面飞出来。
她轻笑着上前,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说道:“既然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沽名钓誉之辈不行,那就让本夫人试试吧。”
“是红袖夫人!”
在场众人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尤其是魔门弟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丝期待。
若是此刻他们魔门能够力压正道,那可是极为长脸面的事。
如今魔道式微,连一个大宗师都没有,因此一直被正道压制,他们早就忍的够够的了。
天下六位大宗师里,只有影绝萧夜雨是修炼魔功的,勉强算是魔道中人。
可他却是个独行侠,从不为任何魔道中人出头,魔道各宗沾不到一点光。
绣云庄是个专收女弟子的特殊门派,她们门中弟子个个精通刺绣,针工精妙,门下的绣庄开遍天下,生意兴隆,其中红袖夫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名气极大。
并且红袖夫人不仅绣技出众,一手医术也是名扬江湖,寻常病症难不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