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又一层。
蓝色的洋葱。
是瑞克·桑切斯把世界同化后的具象化。
一个个体吞噬整个现实的天才。世界被他理解后,就变成了他的形状——一颗蓝色的、层层包裹的洋葱。
发生在大脑内部的戏剧,所有的冒险、穿越,都是思维的活动。
戴安·沃斯问:“聪明人会怎么选呢?”
智者的声音不像戴安·沃斯熟悉的平时,总是那样浮夸,反而有些生涩,可能是他因为尚且年轻……尚且愚蠢:“想象一下,洋葱外面是什么。”
“我们走到外面去,可能步行,也可以建造一艘船,宇宙飞船。我是船长,戴安,你是我的船员。”
“我们飞出困住我们身体的宇宙,去结婚,找到一个有趣的地冒险,我们不停留,去到一个又一个星球,用一根叫’时间‘的线穿起来,串联我们的人生,像一串他妈的珍珠——浪漫啊,戴安。”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终于从遥远的虚空收回,真正地落在了戴安的脸上。
那总是充满嘲讽和烦躁的眼睛里,此刻流露出一种近乎脆弱的光芒。
这只是使瑞克·桑切斯说出口的听起来更加古怪了。
“而且那艘船里……会有……一个房间,里面只放一张足够两个人滚来滚去……躺着的床。我们可以一起……观察飞船窗外的星云。不说话也行。”
“只干吗?”戴安·沃斯犹豫地问。
瑞克·桑切斯点头:“对。”
卧槽。
这是戴安·沃斯脸上表情。
但她似乎听出天真混蛋的瑞克·桑切斯想对她真正说的话。
已经说过无数次的。
瑞克·桑切斯对戴安·沃斯:“戴安,我无法阻挡地爱上你了,我们结婚。”
她还是,摸了摸他的头发,用另一只手,这次还换了地方,变成了毛茸茸的后脑勺。
“我知道。”
对于瑞克的一切,戴安什么都知道。
瑞克·桑切斯拽住戴安·沃斯的手开始往外面走去,有些用力,有些狠劲。
戴安·沃斯被拽得很了,叹了口气,安抚道:“我就是这个性格,不是不好奇你,我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如果不是你,我的生活就平淡如水流过去了,其实我也很喜欢冒险呢。”
瑞克·桑切斯偏过头,“什么乱七八糟,谁问这个了?”
“你呀,你会对我发一大通脾气,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发脾气?”
“哈?得了吧,这听起来是个npd人格说的。”瑞克·桑切斯苦口婆心,“别被npd吸血了,戴安,听我说,npd吸不到血,连形体都会瘪,整个人干巴巴的像缩水了一样。”
戴安·沃斯:“……忘了你脑子坏掉了。”
她被她的npd反社会人格绿帽癖受虐狂脑子有问题的小老公带着往外走,冲进了那洋葱结构的褶皱之中。
每一层剥离,都像撕开一页被时间的日历;每走一层,就离唯一的现实更近一点。
瑞克·桑切斯就变老了一点。
不过瑞克·桑切斯好像是从出生就老的,一头接近白发的灰蓝色头发。
戴安·沃斯见过桑切斯全家合照,桑切斯爹是戴眼镜的棕发西装老古板,妈妈是美式金发家庭主妇。
没有灰蓝发血统。
他自己也说过,自己只是天生白头。
外表看起来像二十多岁再过一点点再老一些些的瑞克·桑切斯忽然是意识到自己或许大概肯定就是个npd了,说:“我想那个npd可能是因为你是他想要的一切,他永恒的孤独,终于找到了唯一的、最终的漏洞,但他又不知道如何对待你——”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攥着她的手依然用力,但指节已悄然变得粗糙,皮肤也变得不再年轻的紧致,褪成了无生气的苍白。
仿佛别的的岁月正强行叠加在他身上。
瑞克·桑切斯耸耸肩,狡猾地辩解道:“戴安,我想请你控制住我自私的本性,婚后就拜托给你了!”
戴安·沃斯笑了,气笑。
“你自己都意识到了干嘛不改变?纯气人?”
瑞克·桑切斯信誓旦旦:“我永恒不变。”
她直接驳回了:“屁,我见过你改变。”
Prime瑞克最后的时候,变成了个会因为戴安流泪而流出眼泪的爱人。
瑞克·桑切斯:“你可能认错人了小姐。”
戴安·沃斯没正面回答,而是义正言辞:“我是你这个碧池狗的主人!叫主人!”
瑞克·桑切斯犹豫——立马爽爽地叫了几声主人。
爽完了!
——他们又穿过了“洋葱”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