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柔软的吸盘像瑞克·桑切斯对我同时落下的无数个吻……
我感到一阵奇异的战栗。
过程里,他头颅的轮廓在我上方静止不动,像一座沉入永恒寂静的山峰。
没有情感,没有温度,只有那巨大到无法理解的存在的、纯粹的关注。
短暂的吻。
那重量抬起,阴影退去,光重新落在我的头上和肩上。
瑞克·桑切斯直起身,恢复了原有的姿态,那些眼睛也各自转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只留下我,和头顶那一小片挥之不去的、冰冷的触感。
卧槽了。
巨大的、非人的触手瑞克温柔地低头吻了我的额头。
我对瑞克·桑切斯只想:“滚啊!”
我恶狠狠地瞪他。
我真的克制不住了,为什么每个瑞克都非要得到我的感情?我是什么奖励吗?
然后再伤害我?
我随即意识到,我的别扭反应……我无比熟悉,就像之前那个老头瑞克对待外孙的拥抱,以前老公瑞克对待敞开心扉的对抗……
原来我也是混蛋?
混蛋戴安。
“戴安……你还很年轻……你有很多的感情……”触手瑞克说,“我明白你……我全都明白。”
他后退,如一抹阴影,融进了无光的宇宙。
这个瑞克·桑切斯渐渐远去了。
去死。
我心里对克苏鲁版本的瑞克·桑切斯涌起的片刻恼怒,随后就又消散了,仍然是麻木。
我不想对他有感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该在时间监狱那集就死了。
何至于痛苦的瑞克·桑切斯把他的痛苦传染给我和贝丝……
虽然我本来就挺苦了,再苦一点也能将就。
可我可怜的贝丝……
麻木不仁的我头也不回走进“连续信号”太空电玩城。
详细过程省略。
大概是我随手捡起游戏厅地上的塑料假枪揣兜里,来到游戏机面前隔着口袋让硬硬的东西亲密接触刚投了币准备开玩的外星人。
外星人面色惊恐:“……咕咕嘎嘎?”
为母则刚的我顺利地戴上了《罗伊》游戏模拟器。
……
我紧紧闭着眼,陷在被子里的手手胡乱扑着,像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
惊醒。
这是一个很暗的房间,只有门缝透进一点走廊的微光,勾勒出夜晚的大概轮廓。
我的心狂击乱跳,额发被冷汗濡湿,黏在皮肤上……
一只手,温暖而柔软,轻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拂开那些湿发。
“怎么了,罗伊?”
妈妈?
妈妈的声音像一块柔软的毛毯,温柔地裹住了我仍在战栗的身体。
我转过头,看到她坐在床边阴影里的轮廓,眼神里带着熟悉的担忧和睡意。
一个很妈妈的妈妈。
温柔,母性,神圣……
“我做了个噩梦。”
我的声音脱口而出,不受控制一样,还带着梦里的颤抖。
她耐心地等着,手指轻柔地抚过我的额头。
“梦里我弄丢了……”
我急切地想抓住那个梦的尾巴,把那份巨大的恐惧说给她听,仿佛说出来就能把它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