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到底是更喜欢吃鱼还是牛排?
说是喜欢鱼。
可很久没吃过了。
牛排倒是天天吃,但称得上喜欢吗?
傅时勋其实没有太多的空暇去思考这样的问题,是鱼或者牛肉也都无所谓。
反正只要可以满足蛋白质补给。
没有毒。
对他来说就是一顿合格的午餐。
可乐澄是不一样的。
傅时勋清醒地明白。
乐澄不是摆放在盘子里的鱼或者牛肉,而是活生生的人,会哭闹会伤心,也会笑会难过的人。
虽然偶尔傻乎乎的。
虽然偶尔有点矫情。
傅时勋一直以为自己给了他一切,就算是不说出那三个字也可以。
然而此时此刻。
宝贝用几乎最决绝的方式告诉他:不可以。
……
“不要碰我——”
乐澄再一次将试图触碰自己身上淤青的大手打开,委屈到了极点:“你干嘛呀,真的很痛。”
“让老公看看。”
傅时勋红着眼说。
乐澄扁扁嘴巴,小声地反驳:“才不是老公。”是金主,他想。
傅时勋知道乐澄在想什么,但此时此刻,就算他想明白了这件事究竟是为什么,多年的习惯延续至今,一时半会儿他也没办法克服。
于是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用药油替他揉开淤血的同时,对他讲述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在变态家庭里长大的小孩子的故事。
听完故事后乐澄已经是泪流满面,一半是因为同情,另一半则是因为活络油。
“原来你从来不说喜欢是这个原因……”
乐澄终于明白了一切。
可他现在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只觉得好痛,替傅时勋痛。
原来从小到大,傅时勋都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吗?
他还以为傅时勋跟自己不一样,过得很幸福,有一个非常完美的童年。
毕竟傅时勋这人看上去那么无所不能。
好像身上没有半点缺点。
而且他的家庭看上去也不缺钱,不会像乐澄一样,小时候连吃口糖都很难。
结果傅时勋小时候竟然是这样长大的……
“傅时勋,你好可怜。”
傅时勋严肃着脸,反驳说:“倒也称不上可怜。”只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他确实说不出那三个字。
算不上可怜吧?
“就是可怜,不能说自己喜欢什么还不可怜吗?小狗也很可怜。”说着说着乐澄又难受了,揉着已经很肿的眼皮:“小狗好惨。”
“是。”
这一点傅时勋没有否认乐澄。
反而肯定了乐澄的观点。
他轻抚着乐澄的头发,就像是当年轻抚着小狗的脑袋一样,眼神不由得柔和起来。
“我还记得它的毛很软,像棉花糖一样。”
“每天放学回家都会第一时间跑出来迎接我,跟我在花园里玩。”
“眼睛很黑,很圆,总是亮晶晶的,像一颗葡萄。”
“所以,是谁对小狗下手的?”
乐澄急切地追问:“你有报复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