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端唇角有块细小、不容易发现的破皮伤口,是池艾捧着她的脸接吻时不小心磕到的,还有光洁的脸颊,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池艾全都一一亲吻过。
在遇到裴宁端之前,池艾从没动过心,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大胆却又必须小心,勇敢却又常常生畏,世界似乎一下子变得狭窄了,能叫她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只有眼前这个人,每看一眼,都想将对方的模样深深刻印进脑海里,让心脏也记住。
裴宁端的眼睫动了下。
池艾注意到,立刻重新闭上眼睛,一秒装睡。
……视野里漆黑,池艾听见簌簌的细微动静,是头发和枕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她猜测裴宁端大概是要起床了,没想到下一秒,额心忽然一热。
温软的触感落在额头,比羽毛重,比雨水轻,池艾反应过来,嘴角要翘,又忍下去。
裴宁端目光一低,就看见身下的人在她吻后眼尾直抽,嘴角绷得像张平整铺开的白纸。
“……”她往后退开,“什么时候醒的?”
池艾依旧熟睡。
还在装。
脸上的肌肉都颤了。
裴宁端好整以暇地撑起脸颊,一动不动地看着。
终于,过了半分钟,池艾打了个哈欠,装模作样地翻过身——又被裴宁端一把抓住,连人带被子都捞了回来。
“醒了醒了!”池艾裹在被子里大喊。
声音里带着乐和喘。
怕闷到她,裴宁端松手,把池艾从被子里剥出来。
被教训一遭,池艾的头发和吊带乱糟糟的,像只炸了毛的小动物,她拨拨碎发,甩了两下脑袋,之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肩和胳膊都露着,腰瞬时往前一沉,无比丝滑地钻进裴宁端怀里,“好冷。”
顷刻间,裴宁端眼中掠过无数笑意。
深秋,天凉,哪怕是正午温度也不太高,窝进裴宁端的怀抱里后池艾又把被子拉过来,紧接着就不动了。
“池艾,快十二点了。”裴宁端提醒。
“我知道,”池艾贴着她的肩窝,一开口,呼呼的热气,“我还想多赖一会儿。”
裴宁端搂着她的肩,“不饿吗?”
池艾瓮声:“饿。”
饿了却还是不想起床,当真是懒到一定境界了。
“中午想吃什么?”裴宁端问。
“随便吧,不麻烦陈姨了,随便垫垫就行了……”说到这儿,池艾咦了声,“对了,陈姨呢,你这么晚都没起床,她怎么没上来问问?”
裴宁端:“陈姨这两天回本家了。”
“哦。”
池艾点点头,但紧接着又咦了下,“不对啊,你昨晚不是说陈姨在家吗?”
裴宁端面不改色心不跳:“骗你的。”
“……”池艾震惊,“裴宁端,你学坏了。”
“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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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撒谎呢。”
裴宁端淡定道:“你不是也经常骗我?”
池艾来了精神:“那怎么能一样?”
“哪儿不一样?”
池艾一本正经:“你是好学生,好孩子,撒谎要扣小红花的。”
裴宁端目光微眯。
池艾在拿她取乐。
被子里,池艾忽然感到腿弯凉了下,没等她反应过来,两条腿被分开,裴宁端挤进来,手臂禁锢着她,墨发垂散,慢条斯理地问:“所以,你是坏孩子?”
“……”
好学生把坏孩子逼得说不出话,起床时间就被迫延迟到了十二点半-
折腾后洗漱完,收拾齐整,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
陈姨不在家,午饭没人做,裴宁端说安娜预订了餐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再过几个小时又要走,池艾不太想出门,只想好好在家里待着,裴宁端就让安娜把预订取消了。
几分钟后,两人转到了厨房里。
锅里煮着面,台上摆着食材,池艾忧心忡忡地抱着平板在一旁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