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召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有苦难言。
云家的秘密,向来只传给嫡长子,家主之位亦是如此。
从他小时候起,父亲便不断向他灌输他们是南诏人的思想,这么多年过去,这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即便长着一副中原人的面孔,他内心深处也认定自己是南诏人,甚至愿意为南诏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儿,云念召猛地荡起绳子,一脚狠狠踹云初:“你给我闭嘴!”
云初本就饥寒交迫,又被吊着三天,一时晕一时醒的。
方才喊出那几句话,早已体力不支,这一踹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父亲!弟弟还小,您这是做什么!”
大儿子云章惊愕地看着父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初儿那么小,父亲竟然也下得去手。
可他被束缚着,动弹不得,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祖父能快点赶来救他们。
更是仇恨的看着上方的池暝。
“摄政王胜之不武,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本王杀死他国细作,东曦人只会对本王感恩戴德,怎会耻笑?”
“你放了初儿,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任由你处置。”
池暝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那得看你祖父来不来了。”
云章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听见了远处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闭上眼睛,片刻后才睁开,终于看到了,远处有兵马到来。
“父亲,是祖父。”
军旗上大大的云字,他眼睛虽然有些浑浊,可还是看清了。
云念召愣愣的看着远处,随后扯着嗓子大喊:“父亲,快走!”
远处的云逸之也看到了被吊在城门之上的儿孙,目眦欲裂。
“池暝,竖子尔敢!”
“驾!”
马鞭狠狠地打在马儿的身上,让它跑的更快一些。
终于,到了城门之下。
“池暝,赶紧放人,老夫今日还能饶过你的性命。”
“否则,我必定踏破着刑州城,屠城!”
池暝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他池暝也不是被吓着长大的。
“云逸之,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先攻破这刑州城再说吧。”
“你现在还有心思守城,殊不知,南诏和西戎已经陈兵边境,算算时辰,现在恐怕已经拿下边城了。”
“老天要亡东曦,你拦不住。”
“你说是本王怕他们,还是南诏和西戎怕本王?”
曾经被打的跟落水狗一样,现在敢嚣张吗?
况且,他会想不到这些吗?
云逸之语滞,池暝这个大杀器,真是碍眼。
在云逸之的身后,池暝一眼便瞥见了池卓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