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焕然一新。
藤原柳坐在餐桌前,烛台切此刻正在厨房里忙活。
其他刃因为时限匆匆回到本丸,可屋子里却到处充斥着他们的身影。
柿子花纹的手巾搭在刻着藤花的架子上,轻飘飘又暖得可怕的被褥上套着小老虎的被罩,不知是江派的谁无意间落下来的轻装外套草草搭在椅背上,鹦鹉小豆的笼子上罩着碧与白相间的纱帘。
垂下的暖色窗帘由三日月和鹤丸身上的流苏绑着,餐桌上放着歌仙精心搭配的插花,梅花樱红的花瓣微微摇曳,像是莺丸出阵服的手甲下带着白梅枝的樱红色手套。
温热的粥一点点滑进胃里,混着咸涩的泪水。
“怎么了,主君?是不好吃吗?”烛台切紧张地询问着。
藤原柳擦去眼泪摇了摇头,“很好吃。”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她的笑颜,烛台切这才发现他的主右侧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谢谢你。”
她说着带着温柔的笑意不似先前的冷漠疏离。
这样的光景这样的笑容是上一世无论如何都无法亲身体会到的。
烛台切望着她心底产生微妙的钝痛。
藤原柳目送着烛台切回到本丸,这栋房子里又剩下她一个人。
她转身锁上曾经无论如何也合不拢锁不上的房门,回到卧室里俯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抽出信纸按下中性笔书写着。
鹤相,我想给你打电话,我想告诉你镇目町今天天气晴朗。
她停顿了片刻写下,我想说我在想你。
又烦躁地划下去,将那片字迹涂黑,肋骨下的不知道什么器官发出了骚痒的呼叫,藤原柳抱住信纸仰面躺下,望着窗外的漆黑的夜空。
其实,我还是很想你。
“主上大人——”
今剑一路狂奔地跑到她身边,好奇地看着藤原柳捧着的纸箱。
“这是什么?”
“写的一些酸诗。”
藤原柳俯身把纸箱放到地上,从草薙那顺来的打火机打上火花,点燃了足足一大箱子的纸。
“怎么都烧掉了……”
今剑担忧地看向对方,藤原柳没有看他而是直直地望着火焰,鲜红的火光照亮了她的面容。
藤原柳的脸上此刻一点表情也没有,空洞的像是刚做出来的木偶。
今剑不由得想起来上一世,应该叫做上一世吗?
总之在藤原柳是怨鬼成为审神者的时候,她险些真的离去的那场火焰中。
彼时的她也是如此,还带着几分青涩稚气的脸上,空洞阴晦得可怕。
“烧掉了心里就痛快了……”
藤原柳低低地开口说道:“写了也不会得到别人称赞,就算是称赞也不会是真心的。”
她轻笑着带着几分嘲讽:“也许是我没遇到那个可以毫无忌惮的窥视我内心的人吧。”
火焰逐渐熄灭,只剩下二两灰烬,被风吹得在草地上打转。
藤原柳拉着今剑漫无目的地闲逛着,闷头不说话的今剑猛地起身紧紧地抱住了她。
藤原柳诧异地看着怀里的短刀,对方哽咽地说着:“会遇到的,会有人真心地称赞您的。”
“他就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一定会来到您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