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停下脚步,一双眼睛上下打量静安:“你要是不说话,我都没认出你,你怎么晒得这么黑?”
女人一说话,静安也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个女人了。
在太和大酒店,老谢请吃饭,感谢静安到墓地给老爷子唱了一回二人转。
席间静安去卫生间方便,在镜子前洗手的时候,这个女人的戒指落在洗手台上——
这个女人当时珠光宝气,现在打扮得这么朴素呢?静安心里转了好几圈,也想不透女人的身份。
女人笑着说:“那次你帮了我忙,我还没有机会谢谢你?你来这办啥事?办好了吗?”
女人说话很轻。
她后两句话,让静安抓到了希望。她连忙说:“姐,我想求你点事——”
女人说:“说吧,什么事?”
静安原本想问问女人在这栋办公楼里,是做什么的,但后来一想,别废话,赶紧说正事。
她说:“我哥是开长胜舞厅的,他叫葛涛,昨天晚上因为点小事,他被带去局里了,舞厅还被封,我妈都急坏了。
“能不能把我哥给放了,我哥可老实了,啥事都没有,是正当营业。
“还有,能不能让舞厅营业?我们一家人都指着这个买卖活着——”
女人又上下打量静安,淡淡地说:“你到这儿来,原来打算找谁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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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对人没有戒备心,尤其对女人更没有戒心。
她就把来找老谢父亲的事情,以及被职员拒绝的事都说了。
女人说:“哦,是这样啊,那我——想想办法。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女人转身走了,她倒也没有去老谢父亲的办公室。
静安靠在窗口,等待这个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安猜不出这个女人做什么工作。
在太和大酒店那天,她珠光宝气,今天出现在这栋楼里,衣着朴素,像个职员,又有点不像职员,是领导?
静安想了很久,想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会有两种身份。
不久的将来,静安也会有两种身份。
人,如果没有经历过,又没在书本上看到过,也没有从别人的讲述里了解过。
那她永远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多重身份,在不同的场合,是不同的身份。
窗台上一盆君子兰,肥厚的叶片擦拭得干干净净。
一个清洁工戴着口罩和套袖,拿着抹布,在默默地擦拭楼梯。
她和这个楼里格格不入。
静安站在窗口,两条腿都站酸了,耐心也快没了,终于,身后传来女人的脚步声。
刚才那个女人站在静安面前,问道:“你姓葛?”
这一问,把静安问愣住。她继而一想,对,她是葛涛的妹妹,当然也得姓葛。
静安连忙冲女人点点头。
女人莞尔一笑:“我不多问了,你哥的事情吧,我刚才找了几个人,打了几个电话——”
静安连忙问:“我哥没事吧?”
女人说:“你哥这个人啊,把审问他的人踹了一脚,这事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大概要关几天。”
静安心里咯噔一下,葛涛出不来了?那她来这里就没什么意义。
她失望地叹口气,说:“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女人犀利的目光看向静安:“这是最轻的,要是换做别人——”
静安完全不懂这些规矩,只知道李宏伟让她办的事情,没有办到,她很沮丧。
静安说:“那,我回去了,您忙吧。”
静安转身欲走,女人说:“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静安转身,看向女人。
女人淡淡地说:“长胜今晚就可以营业了。”
静安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做成了。她连忙问:“姐,那要是营业的时候,还有人找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