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沐萍连忙点头,喜不自胜道:“多谢纯妃娘娘。”
琅嬅也正和曦月坐在一起下棋,二人相对而坐,一坐就是几十年,情谊却未改分毫。
这样的日子缓慢而沉静,一年又一年,过的安然自在。
后宫安逸,弘历便也不用再为后宫费心了,他一门心思扑在了朝政上,连休息的时间都比平日少了两个时辰。
时不时,琅嬅和嬿婉会来养心殿劝她休息,但看弘历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也只得放下一碗甜羹离去。
直到几年过后,弘历在批折子时昏倒,已是积劳成疾。
太医院齐齐聚在养心殿,一步不移,众嫔妃以琅嬅、嬿婉为首,也是轮番侍疾,意欢终日提心吊胆,十句话有九句不离弘历,就差在养心殿直接住下了。
此时是乾隆四十年,弘历沉重地喘息着,仍不忘在有精神时批奏折。
琅嬅和嬿婉也不停在忙着,太医院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来报弘历病情,结果却是愈发严重了。
意欢哭成了泪人,嬿婉不敢让她侍疾,叫荷惜扶了她回去休息。
琅嬅和嬿婉彼此靠坐在养心殿的东暖阁时,许久无言,还是琅嬅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皇上……怕是要不行了。”
嬿婉不免垂泪,那么多年,她从不敢全身心地爱弘历,只怕自己一旦动情,就会身陷泥沼,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也为他落泪了一把。
这么多年的相处,怎么会对弘历没有一点感情呢,她想要的东西,弘历都给了她。
琅嬅低眉,缓缓道:“又是好些年过去了,连我都有了这好些白发,更别说皇上日夜辛劳了。”
良久,终于还是默然,深深的默然。
直到赵允和进忠面色发白地找上两人,强作镇定地跪下来,道:“皇后娘娘,令贵妃娘娘,皇上不好了!”
两人惊坐而起,什么也顾不得了,直奔去弘历寝殿。
包太医跪在一旁,手中还握着一碗药。
“这药怎么不趁热给皇上喝了?”琅嬅声音颤抖。
“是朕不想喝了,”弘历缓缓睁眼,他有些灰暗的瞳孔衬着苍白的脸色,“不过一碗药,朕的身体,自己更清楚。叫他们下去吧。”
众人依言退下,只余琅嬅和嬿婉半跪在榻前,含泪望着他。
弘历叹了口气:“朕想和你们说说话,你们说话,总是叫朕舒坦。”
嬿婉垂眸忍泪道:“皇上想听皇后娘娘与臣妾说话,臣妾就在这一直陪着您说。”
弘历似乎笑了一下,又道:“嬿婉,咱们的孩子里,永琰最聪慧,朕会封他为嘉贝勒,璟妧的夫君,朕也想好了,是蒙古亲王拉旺多尔济,朕会封他为世子,入京与璟妧成亲,她不会走远的。”
嬿婉未曾想到,弘历在此时,还会为他们的孩子们想好未来的路,她不禁落泪:“皇上,您的心……嬿婉都懂。嬿婉多谢皇上。”
弘历勉力地扯了扯嘴角:“朕总还是习惯把朕的嬿婉……当成小姑娘,所以总想为你铺好日后的路。”
“琅嬅,朕想册封嬿婉为……皇贵妃,你觉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