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到这儿,李查芬道:你觉得时云礼怎么样?
啊?
李查芬带着促狭的笑,小礼,时云礼,你觉得怎么样?
母亲这是要让自己这一棵铁树再次开花?
余长宁心很乱。
宁宁,我想告诉你一句话,珍惜当下。
珍惜当下,就是珍惜爱你的人,还要爱你的人。
道理都懂,可是做出来很难。
余长宁翕动了一下干涸的嘴,我六十了。
那有什么关系?李查芬笑了一下,他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而且宁宁,你死了快10年多了,他都没有忘记你,而且你一直留在人间,你怎么敢保证他以后一定会忘记你。
母亲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余长宁怕的不是自己。
门外的门铃响起,这么多天,他又再一次来了。
这一次李查芬没有开门,她颔首,示意余长宁前去。
余长宁打开门,男人清澈的眉眼映入了眼帘,他手里提着东西,毛呢大衣上还有些水珠。
定是他迎着风雪前来,雪液化之后,遗留而下的水珠。
她没说话,时云礼走了进来。
余长宁有时候觉得,时云礼就像一个耐性极佳的猎人,他永远都在等自己开口。
李查芬看着二人之间的暗涌流动,她道:小礼,晚上留下来吃个饭,我现在去买菜。
宁宁,你好好地招待一下小礼。
是给他们二人留出谈话的空间。
他目若朗星,看起来心情不错。
可是余长宁却想起来自己上一次回忘川,在自己的墓碑前说出让他别再喜欢自己的那一句话,还有数次的拒绝。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他似乎很明白自己的心思。
余长宁颔首。
那可以我先说吗?
十分有礼貌的问答,兴许他的是比自己重要的大事。
余长宁:嗯,你先说。
你喜欢我吗?
直白的问题,余长宁的心一缩。
等到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清润的抱歉,她感受到自己那有些粗粝的手被人拉住。
他的手温热光滑,而自己的手符合六十岁,有些粗糙,有些许皱纹。
被他拉住的那一部分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整个人热的发烫。
一、二、三、四。
最后一下,五。
时云礼数着五秒已过,他神色潋滟,道:这几秒的时间,你第一反应不是挣脱我,你对我即使不喜欢,那也是有感觉的。
余长宁,刚刚突如其来的接触,我很抱歉。但我没办法了,你知道的。他声音有些苦,如果我不这样做,你就会提前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