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月后,长公主府的守卫松懈了许多。
楚钧和容玉山、容平章都认为,容蓁已彻底接受了现实,不会再做出格的事。
毕竟,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凡事都要为孩子考虑。可他们都低估了容蓁的决心,和她对萧誉的爱。
某日夜里,容蓁怀里抱着孩子正轻声哼着童谣哄睡着。
“公主,您当真决定了吗?”芯红的声音微微颤抖,手里紧紧攥着一件厚厚的披风。
容蓁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曳,像一只只枯瘦的手,徒劳地抓挠着灰蒙蒙的天空。
“嗯。”她淡淡应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绿芜跪在地上,正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包袱,眼圈却红红的。
“公主,路途遥远,您和两位小主子的身子……”
“无妨。”容蓁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有崔神医在,不会有事。”
崔神医捋着胡须,站在一旁,神情严肃,“老夫定当竭尽全力,护佑公主和小主子们周全。”
这日,秋风萧瑟,落叶满地。
长公主府内,一片寂静。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出府门,向着城外驶去。
车内,容蓁抱着两个孩子,奶娘王嬷嬷和崔神医分坐两侧。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软垫。
马车辘辘,碾碎了一地的枯黄,一路向南延伸。
盛京城外的官道上,行人稀少,两侧的树木早已凋零。容蓁坐在马车内,怀中紧紧抱着熟睡的女儿,儿子则被王嬷嬷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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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一名守城将士飞奔进殿,跪倒在楚钧面前,声音急切:“陛下,长公主的马车,已经出城了!”
楚钧站在御书房内,手中拿着一份奏折,眉头紧锁。
听到将士的禀报,他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糊涂!”
他低声斥责,声音里带着怒意,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担忧。“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自己的身子,难道不要了吗?”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
伺候的太监宫女,个个噤若寒蝉。
良久,楚钧开口,声音低沉坚定:“传朕旨意,调动所有皇家暗卫,即刻出发,暗中保护长公主一行人,务必确保他们安全抵达南疆!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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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
马车在官道上孤独地行驶着,像一只迷途的孤雁,在茫茫天地间寻找着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