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走出承乐殿,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
她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璀璨夺目。雕梁画栋的承乐殿渐渐远去,宫墙在夜色中沉默伫立。
清冷的夜风拂过容蓁的脸颊,带走些许酒意。她拢了拢披风,正欲迈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蓁儿。”
容蓁回头,看见父亲容玉山缓步走来,身上官服在月色下泛着冷光。眉宇间带着疲惫,
但目光落在容蓁身上时,却又柔和下来。
“父亲。”她轻唤一声。
容玉山走到她面前,面露担忧:“夜深露重,为父送你回府。”
容蓁本想拒绝,看着父亲关切的目光,她乖顺地点了点头,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那便有劳父亲了。”
容玉山欣慰地笑了笑,眼角的细纹也舒展开来。
宫灯的光芒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在青石板路上交叠,又分开。
一辆装饰低调却又不失尊贵的马车停在宫门前。
车夫恭敬地掀开车帘,容玉山伸手扶着容蓁上了马车,随后也上了马车。车内铺着柔软的绒毯,熏香袅袅。
车轮滚动,马车缓缓驶离皇宫。
容蓁靠着车壁,感受着马车轻微的摇晃。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辘辘声。
沉默在车厢内蔓延。
容玉山的目光落在容蓁的腰间,微微皱眉。那里空荡荡的,少了平日里从不离身的玉兰状镶金琉璃坠。
他坐直了身,沉声问道:“你腰间的玉坠呢?”
容蓁下意识地抚上腰间,指尖触碰到空无一物的衣料,瞬间知晓父亲亲自送她回府的深意,她稍稍垂下眼睑,如实答道:“让紫冥拿去用了。”
“紫冥?”容玉山眉头紧锁,追问道:“拿去做什么?”
“帮萧誉。”容蓁语气平静。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容玉山猛地侧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道:“出征前,我告诉你母亲将此坠留给你的用意,并不是让你拿去帮一个南疆人”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父亲。”容蓁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萧誉既是南疆人,也是我的人。”
她的话在小小马车中掷地有声,落在容玉山的眼里,这个女儿一年以来坐着中宫的位置性子陈静稳重不少,皇家的威严与统帅三军的气势在这一刻,也在她身上显露无疑。
容蓁见父亲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却未说话,放缓了语气又道:“他既不愿我前往犯险,那我就在盛京助他凯旋。”
车厢内寂静无声,只有车轮碾过石板的辘辘声在夜色中回荡。
容玉山深深地看了容蓁一眼,点了点头叹息道:“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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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长公主府门前。
容蓁下了马车,没有回头,径直走进府门。
公主府巍峨的朱红大门在夜色中静默如渊。两旁的石狮仿佛沉睡的巨兽,威严而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