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萧誉似有所感,微微侧头,目光投向王府高楼,嘴角扯出冰冷弧度。那抹笑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却让人不寒而栗。他收回目光,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孤傲,似暗夜中的一匹孤狼,伺机而动。
易辰低声道:“世子,一切安排妥当。”
萧誉步履沉稳,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嚣声被他隔绝在外。易辰紧随其后道:“王府周围已布控我们的人,世子放心。”
萧誉微微颔首,并未言语。他行至一处僻静的巷口,身形一闪,消失在人群中。
萧誉没回别院,径直去了城郊的静安寺。
南疆虽有巫神,亦不乏信男善女去静安寺上香,是以寺庙香火鼎盛。
人来人往,萧誉一袭玄衣,身形挺拔,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信女香客们频频侧目,却被他周身那股清冷的气质所慑,不敢靠近。
萧誉步履沉稳地踏上石阶,似未察觉周围投来的目光。易辰紧随其后,将手中的食盒递上:“世子,这是您惯用的素斋。”
萧誉接过食盒,淡淡道:“去寻住持。”
易辰领命而去。萧誉独自一人步入后院,这里环境清幽,古树参天,与寺前的喧嚣截然不同。他寻了处石凳坐下,打开食盒,慢条斯理地用起斋饭。
不多时,易辰带着一位老僧前来。老僧慈眉善目,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世子殿下。”
萧誉放下食盒,起身回礼:“住持大师。”
“世子今日前来,可是为了贵人?”住持开门见山。
“正是。”萧誉眸色微沉,“母妃她……不知近况如何?”
住持叹了口气:“贵人一心向佛,潜心修行,只是……”他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
萧誉眉峰微蹙:“大师但说无妨。”
“自王爷逝世,贵人忧思过度,只怕……”住持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佛号。
萧誉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大师告知。”他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住持,“劳烦大师将
此物转交给母妃。”
住持接过来:“老衲一定转交。”
午后,容蓁小憩片刻后出了郡守府衙,先沿着凉州城巡视一圈,并无发现任何不妥,又登上城楼,用瞭望镜向城外四周看了看。
早前出去的探子回禀,新任郡守按脚程申时将至。估摸着时辰,应该快了。
容蓁放下瞭望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城楼的风很大,吹得她鬓边的碎发飞扬。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城楼的垛口上,冲着她“哑哑”叫了两声。
容蓁听它的意思,城外官道上来了几匹快马。
她顺着乌鸦的视线望去,果然瞧见远处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不多时,城楼下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她转身,扶着城垛往下看去,一队人马正朝着凉州城疾驰而来。
为首一人,身穿官服,头戴乌纱,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身后跟着十数名侍卫。
新任郡守到了。
容蓁转身下了城楼。
回到郡守府衙门口,她一眼便瞧见府衙外停着几匹骏马,马上的人已经下来,正和守门的侍卫说着什么。
为首那人身着绯色官袍,身材颀长,腰间配着一块白玉带钩。容蓁打量了他一眼,此人面白无须,眼神精明,举止沉稳,倒是一副干练模样。
“下官见过长公主殿下。”新任郡守见到容蓁,立刻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