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凝重问道:“外祖父何时动身回清河?”
“还未曾听你外祖父提起,怕是还要过一阵子。”说罢,容玉山疑惑地看向她,问道:“可有事?”
她眸色一沉,“近日我得到消息,江南巡盐道与江南郑氏狼狈为奸,私自贩卖私盐,克扣盐税,从中牟取暴利。容氏与清河崔氏族中盐户占有整个楚燕的四成……”
“你是想,从容氏和清河崔氏入手查往年账本,追根溯源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容玉山心中了然,“此事交于为父与你外祖父,你放心。”
容蓁黛眉轻蹙,补充道:“有父亲和外祖父,蓁儿自然放心,只是哥哥远下江南查案,我怕夜长梦多,那些人会狗急跳墙。”
容玉山眸光微闪,“我会尽快查出证据交给平章,再将容氏的多半暗卫派出去,加上你哥哥自己身边的,不会有事。”
话落,容蓁这才放下心,与父亲惜别。
临近午膳。
薛太医背了个药箱按例前往明华殿。
明华殿内有一墙蔷薇,经昨夜一番风吹雨打,凄艳地坠下满地落红,伴着零落的花香,几个洒扫宫女正打扫着一地花瓣。
殿内隔扇卸了一处,有烹茶的香气从炉处袅袅不绝。
容蓁坐在风炉后,如瀑长发只用一根玉簪半挽,黛色广袖宫裙,茕茕独坐。
有风从她身侧拂过,吹起发丝袖角,她眸色冷淡,筋骨刚正不偏不倚,恍若一株风中劲草。
“娘娘,薛太医给您请平安脉来了。”芯红从殿外行来,答复道。
容蓁应了一声,“宣。”
薛太医快步跟着宫人进入内殿,按规矩行礼叩首搭了一方丝巾在容蓁细白腕上诊脉。
“那萧誉伤势如何。”容蓁指使着芯红给自己翻书,轻声道。
“回娘娘的话。”薛太医沉稳地回道,“萧世子恢复得极快,老臣观他所使的药膏,细闻能认出四五种药材。南疆有巫神,有不少我们这里没有的稀奇古怪之药,老臣猜测其他至少十种都是南疆特有。”
丝帕被抽下,薛太医恭敬地回了番皇后身体康健,但女子体寒,夜雨天凉多加保暖。
容蓁颔首听完,悠然道,“薛太医,依本宫看,也无需太上心,这身子骨,只要能活着就行了。”
薛太医心下一惊,又似不解,一时忘乎礼仪,略微抬首。
容蓁将书拿过手上,仔细翻着,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这人若太好了,总会让旁人惦记着。”
听戏你心里是否还有楚然?
龙椅上的那位不耐烦地开始指节敲打宝座时,就像是青萍起于微末,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充满朝堂。
楚绍俯视满朝文武,“众卿商讨至今,如何提审常明知,可有思绪。”
“陛下,藩辖司郎中常明知,数年前是陛下钦点的探花,他素日恪尽职守,清廉正直,此次迎南疆质子入盛京遇刺一事,乃督查不利,渎职之罪,依老臣看,官削一级最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