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山沉吟片刻,“皇上怀疑江南盐商与当地官宦勾结,私吞税银,上次并未查出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想让你大哥再去一趟江南彻查此事。”
容蓁垂下眼睑,皇上此举,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前世长兄容平章,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已官居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责,楚绍派哥哥去办这么大的案子,自然是理所应当最佳人选。
可也正因为哥哥太过耀眼,遭人嫉恨,中了奸人的圈套被卷入了江南盐税案中,而被百官弹劾,污蔑他中饱私囊。
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下场,自此一蹶不振,在牢狱中郁郁寡欢积劳成疾。
“我陪兄长一同去吧。”容蓁突然说道。
“不行!”容玉山想也不想地拒绝,“江南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去太危险了。”
“父亲,您就让我去吧,漠北那么远我不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么。”容蓁走到容玉山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保证会乖乖听话,绝不给哥哥添乱。”
“蓁儿,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不是儿戏,你不能去。”
“父亲……”
“好了,蓁儿,此事无需再说。”容平章开口劝道,语气里鲜少的端起兄长的架势道:“况且你婚期将至,哪有这个时候还远行的。”
容蓁咬了咬嘴唇。
容平章起身,拍了拍容蓁的肩膀,语气温和下来,“蓁儿放心,哥哥此去定会查明真相,不负圣恩。”
她看着哥哥满腹信心的笑容,她听话地垂首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她深知前方等待她哥哥的是万丈深渊。
-
用完早膳,容蓁回到自己的白兰苑里。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只白猫慵懒地蜷缩在窗台上,享受着午后的暖阳。
容蓁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手中握着那只白玉瓷瓶,瓶身冰凉细腻,触感温润如玉。
她眉心微蹙,如画般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江南盐税……”她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哥哥被押解回京,满身伤痕,面容枯槁的模样。
心被揪起的同时,萧誉的话在她耳边回响:“这是你要的东西。”
她将手里那只白玉瓷瓶的瓶塞打开,一股奇异的幽香扑鼻而来,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却能激起人心底悸动的魅惑。
容蓁心中微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誉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他那双深邃如墨的星眸,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能够轻易地看穿人心。
“这个萧誉,还真是……”容蓁低声呢喃。
或许……不论如何她得试一试。
“我要去趟城南别院。”容蓁起身吩咐道。
绿芜有些惊讶:“小姐,您又要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