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楚绍唤了一声。
“奴才在。”李公公连忙应道。
“你去一趟昭华殿,让贵妃以她的名义请容家小姐进宫小聚。”楚绍沉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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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殿内,珠帘轻垂。
整座宫殿要比其他宫里要奢华许多,殿内各处摆满了珍奇的小玩意儿。
殿中漆金粉彩芍药花纹香炉中,焚着上好的安神香。
贵妃宋冉琴斜倚在软榻上,怀里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儿,闭着眼睛听着宫女唱着江南小调,神情慵懒而惬意。
“娘娘,李公公求见。”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生怕惊扰到正兴致勃勃听曲的人,垂首在她耳旁低声禀报。
“李德福?”宋冉琴美眸掀起,微微蹙眉,脸上泛起嫌恶之色不耐地问道:“他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不过看李公公神色匆匆,似乎有什么要事。”宫女答道。
闻言,她将抱在怀里的猫儿放在软榻一旁,覆手在那雪白的毛发上抚摸着似是安抚,垂下眼睑思索片刻才道:“宣他进来吧。”
话落,她放下裙摆,缓缓坐直了身子。
李德福被宫女引进殿内,恭敬地向宋冉琴行礼问安,才将楚绍的旨意,一字不落地转述了一遍。
软榻上的人听完眉尾一扬,眼底瞬间波澜涌起,面上隐忍着未曾发作。她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李德福走后,宋冉琴猛地坐起身。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茶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陛下竟让本宫做媒!他到底将本宫当做什么,没心没肺贪图权势之人么!简直欺人太甚!”贵妃怒不可遏,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中的恨意。
满殿的华物落在那双盛满怒意的眼里,竟觉得讽刺。
殿内侍奉的宫女瞬间惊恐跪地,求贵妃息怒。
皇后之位她盼了五年,望了五年,竟让她轻而易举地得了去!
恨意自心底迸发,怀中的猫被她大力的动作弄疼,原本温顺如羔羊的猫儿,发出一声尖锐惊异之鸣,只见它四肢挣扎,狂野地从宋冉琴怀里跳脱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那猫儿锋利爪子刮过她洁白的手背,顷刻间红色液体自雪肤上流淌而出。
闯祸的猫儿早已跑的不知去向。
昭华殿内瞬时乱做一团,幸有冷静的宫女打发了人去传太医,再瞧手背被抓花之人,此时正一瞬不瞬地望着那猫儿跑远的方向,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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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才过,整个盛京便入了梅雨季,万条雨丝若烟柳云花,纱帛样地笼住整个盛京。
西北角的御道上,四个小黄门抬着顶绸盖步辇并着五名宫人,在雨中静待。
约莫又过了半炷香,远远瞧见宫外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直到马车停下,在旁持伞的绯裙圆脸婢女,抖尽雨露靠近马车边,待车夫放好脚蹬后,伸出未持伞的另一只手,低声说道:“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