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依旧云淡风轻与幕僚商议政务,只不过愈发沉默寡言,渐渐议政变成幕僚们单方面谈论,王爷只沉默的端坐在桌前,面无表情。
“王爷,如今废太子被圈禁于咸安宫,直郡王也已被削爵圈禁,再无起势野望。只八爷一党仍是蠢蠢欲动。为今之计,我们需利用江南仕林科举舞弊一案,将八爷一党连根拔起”
雍王府首席幕僚戴铎噤声,此时王爷不知在沉思什么,垂眸一言不发。
“王爷,请您示下。”戴铎拔高声线。
这才见王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可听清楚王爷说的是何南辕北辙之事,戴铎无奈的端起了茶盏。
“苏培盛,前往盛京祭祖一事,抓紧准备,爷需立即动身离京。”
戴铎大惊失色:“王爷,眼下正是夺嫡关键时刻,您岂能在此时离京?康熙爷安排您前往盛京祭祖差事,不是已然商议好推脱给三爷吗?”
胤禛攥紧手中茶盏,语气不容置否:“本王有必须去的理由,此事不必再议。”
苏培盛虾着腰施施然来到王爷跟前。
“爷,这这这从康熙爷准允到您奉旨动身离京,少说得一个月的时间,再快不得”
苏培盛愁眉苦脸,他岂会不知为何爷如此不顾大局,一意孤行。
在这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离开京城。
爷定是被暗六处心积虑的激怒,要去接六子回来,别无他想。
胤禛疲惫揉着眉心,仰头靠在圈椅背上:“尽快。”
梅子黄时,吕云黛将毕生所学,倾囊传授给小七的孩子们。
即便再不愿,她也必须动身回到那无尽炼狱中。
她特意选择策零上朝之时,悄然离开。
与阿丽娜母子三人挥别,她的目光落在渐渐压近的金红王旗。
似乎策零永远不会缺席与她话别。
“珍重。”吕云黛朝着纵马疾驰而来的凌哥哥挥袖道别。
若无意外,她余生不会再有机会来看凌哥哥了。
不待凌哥哥靠近,她一夹马腹,向南疾驰。
她一路马不停蹄,第二日晌午入了凉州城门。
此时她牵着马跨入城内,恰好与正疾驰出城的马车撞了照面。
吕云黛一眼就瞧见坐在马车前头赶车的苏培盛,他伪装的极好,乍一眼险些没认错他来。
苏培盛也瞧见了六子,赶忙勒紧缰绳。
“六子,这,这呢!爷来接你归家了。”苏培盛雀跃的朝着六子招手。
天菩萨啊,就差几步路,王爷就要再次冒着叛国罪,再度离开大清国境之内。
天可怜见,今日幸亏在城门处遇见了六子。
吕云黛含笑将马鞭和缰绳丢给迎上前来的小太监,飒沓流星,矮身入了马车内。
许久未见,男人依旧埋头在一堆奏疏中忙碌。
吕云黛跪坐在男人身侧,只笑而不语。
马车内一时间只剩下男人翻阅奏疏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