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也只有家宴时会想起来她这么个人,从夫人张氏口中得知七丫头还病着,只是让她多照看些。
时萋一直躲了这么久,直到重阳节时才堪堪“见好”。
忠勇侯府的重阳节一向热闹。
府中的男丁可以去郊外登高望远,女眷可没那么自由。
闺阁女子不能抛头露面,这府门也是轻易出不得的。
所以就会举办个家宴,食些精巧的糕饼。
渐渐的重阳节吃糕饼在女眷这里代替了登高,竟成了京中大户人家的习俗。
秋季能吃的时新瓜果实在是多,做出的糕点也五花八门。
时萋是“不爱”吃瓜果味糕饼的,往年最讨厌满桌子各种果馅的糕点。
如今她就挑着桂花栗粉糕、金叶酥这类的点心吃。
重阳家宴是张氏一手置办的。
位置选的巧妙,是在池塘上所建的听轩榭中,夏日在此处游玩,水面上的凉风可从四面的窗中穿过,很是舒服。
不过如今上了秋,虽也有些热气,下人却不敢将窗全部敞开,免得主子们吹了穿堂风生事。
这听轩榭也是前一年刚刚建造的,不过这个池子与时萋溺亡的池子并不是一个。
此处已经属于外院范围了,家中的几个姐妹并不能常来。
“七妹妹也是奇怪了,不吃果子做的糕饼,却也爱吃果子。这栗子糕难道不是果子了?”是平姨娘的二女儿,何时俪。从年纪上,比何时莘大一岁。
实际只不过是早出生三个月。
说来亲生母亲郭氏大女儿和小儿子都晚于平姨娘的孩子几月出生,当初也是生了些暗气吧!
时萋翻了个白眼:“五姐说的真可笑,你家栗子是果子?”
“栗子怎就不是树上的果儿了?”何时俪如炸了毛一般,嗓门提高了一度。
时萋点了点旁边的盘子:“那你说这核桃是什么?也是果儿?”
何时莘拉了她一把,示意时萋不要再多话,转头对着何时俪笑道:“五姐姐不要和小七闹了,待会让父亲母亲听道,可少不得要训斥……”
何时俪暗暗偷瞧了一眼忠勇侯,到嘴的话没有再往外蹦。
与何时俪吵了几句嘴后,时萋也没打算再理她,便借着何时莘的话头“哼”了一声,撇过脸去指使钏儿、铢儿拆螃蟹。
这玩意儿即便在侯府也是稀罕物。
这时候也只拿上来十余个分给一众主子们。
其余的仍旧放在蒸笼里,等后半场时再取上来分一份就算吃过蟹宴了。
时萋将铢儿盛放到碗碟中的蟹肉夹进了嘴里。
心道还是自己掰着吃更香,不过大家闺秀,是绝对不能那么干的……
她用余光扫了何时俪几眼。
不知道这姑娘是藏的好,还是纯原生的。
她目前还无法断定。
忠勇侯府目前未出阁的姑娘有何时俪这个庶女、时萋和六姐何时莘嫡亲姐妹俩,以及被送回湘渝的何时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