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振邦破例允许他参与行动,前提是必须保持冷静。
“程医生,你清楚规矩。”
“通知o记。”莫sir转向警员,“就说我们去了明德。”
数辆警车驶出油麻地警署。
明德精神康复中心安保森严,警方的突然造访很快传到了宗卓贤耳中。
当他们冲进她的办公室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办公桌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母女合照。
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小熊玩偶,依偎在年轻的宗卓贤怀里。
“除了胸口的领结,和我弟弟抱着的玩偶……”程星朗沉声道,“几乎一模一样。”
警员们立即看得更仔细一些。
宗卓贤的女儿霍小雨,也有相似的玩偶。
一个护士抱着病历进来,将资料摆在副院长的桌上。
“几位警官!”护士长快步上前,“医院有规定,没有正式手续不能擅闯医护人员办公室。如果有紧急公务,请先到会客室登记。”
这时,放下病历的护士注意到办公桌上的相框:“奇怪,怎么突然多了张照片?”
宗副院长素来对病患和医护都温柔耐心,却从不提及私事。
这位护士每日进出办公室整理文件,从未见过这张合影。
正疑惑间,警方突然厉声道:“宗卓贤人呢?”
护士被吓得一颤,下意识答道:“宗、宗副院长……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往天台去了。”
话音未落,警方立即冲向天台方向。
祝晴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梯,直到手提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边跑边接听,随着楼层攀高,信号逐渐弱了下来。
她只能停在转角:“什么?听不清……”
天台的铁门被猛地撞开。
宗卓贤坐在天台边缘,连头都没回。
“我收手十八年,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程星朗的呼吸变重,盯着那道*背影。
“我弟弟在哪?”
宗卓贤终于转过身来,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
“非要查下去?好,我告诉你,你弟弟的‘零件’没被动过。”
“但他死得比集装箱里那些孩子更早。”
“你找了十八年的……”宗卓贤顿了顿,“不过是个死人。”
程星朗呼吸一滞。
十八年前的真相,魏锋交代了一部分,而那些刻意抹去的部分,在此刻由宗卓贤补充。
当年,一切由她主导,柯晓博只是个副手。
“先说柯晓博。”宗卓贤抬了抬下巴,指向自己身旁的位置,“当年我们就站在这里。他连小事都办不好,如果那个孤儿的养父母继续追查,谁都别想好过。”
“就是在这里,我进一步,他退一步,踩空跌下去,就这么简单。”
“至于你父母——”宗卓贤的声音被楼顶狂风刮得稀碎,一字一顿,“他们坏我的好事。好人?好人总是不长命的。”
宗卓贤想起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他们也很好,都是善良的人,然而没有被命运眷顾。
莫振邦问:“那个疯子犯下的连环杀人案,是你指使的?”
“曹向保?他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用药、停药、再用药……”
“只要给他一点甜头,一点自由的希望,他什么都愿意做。”
冯凝云说,当年明德那个疯子,总是被带去吃糖。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糖果,是药。
“那天是我放走他的。明德要真这么容易逃出去,早乱套了。”
“训练有触条件,戴眼镜的、身材高瘦的、甚至一个普通的公文包,都能成为他狂的必备条件。曹向保本来就是一个极端暴戾的病人……”
“前面杀的那些,不过是铺垫,最后的目标才是你父母。”
如程星朗所说,凶手的“无差别杀人”和“精准杀人”本身就存在矛盾。
而十八年来他始终未找出的杀人规律,竟是宗卓贤对曹向保的条件反射训练。
曹向保逃出后,前期杀害的每一个人,都是“意外”,直到最后,在宗卓贤的引导下找到程家。
计划完美地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