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这个弟弟的德行,死者真是白疼他了。”
“韦华昇尸骨未寒,亲弟弟就这样闹……”
黎叔靠在工位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叫骂声。
他缓缓摇头:“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那个‘消失的儿子’。”
……
经过连轴转的紧张调查,警员们带回的线索堆积如山,却始终理不出清晰头绪。
在收工前,祝晴按计划前往玩具公司走访,途径九龙塘维斯顿幼稚园时,她踩下刹车,顺道接上刚放学的盛放小朋友。
放放熟练地钻进车厢后座,取下书包,动作一气呵成。
曾咏珊回头打趣道:“小警官今天要跟我们一起查案吗?”
放放使劲点头。
祝晴随手将手提电话抛给后座的小不点。
很快,车厢里响起盛放小朋友的报备声。
“大姐大姐,今晚不回家吃饭啦,晴仔带我去加班。”
“萍姨,不要准备我的晚饭!”
话音落下,盛放贴过来。
他学着警署同僚的口吻,一本正经地问道:“阿头,我们去哪里加班?”
盛放没有意识到,他每一个天真的请求,都会得到晴仔的回应。
上次吃炒蟹时,放sir随口说好久没参与破案,转眼间他就跟着两位警官来到了死者韦华昇的玩具公司总部。
韦华昇生前的办公室位于写字楼顶层,空间不大却整洁有序。
书桌上的文件摆放整齐,一只茶杯静静摆在桌角,茶却早就凉了。
公司元老范董事将两位警官请进接待室。
盛放小朋友的目光全然被办公室旁的样品室吸引,里面的玩具堆成小山,他的小步子再也挪不动。
“我就在这里等着。”盛放歪着头保证,“乖乖的。”
他煞有介事地把小手插进裤兜,表示绝不会乱碰玩具。
跟着上来的前台小姐还在笑,突然被这位小少爷点名。
“姐姐会看着我!”
前台:“啊?”
祝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转头朝着放放做了个警告的手势。
片刻之后,接待室里,范董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公司是华昇一手创办的,熬过最艰难的日子。没想到现在蒸蒸日上了,他却……”
当警方问及死者的私生活,范董事语气笃定。
“私生活干净过头了。”他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们说有个儿子?确实没听说过。”
范董事回忆起十年前的光景。
那时虐童案尚未生,韦先生的办公桌上永远摆着全家福,连走路都带着笑。
“后来……”范董事摇摇头,“你们也知道了。”
“前妻出狱后,他们有联系吗?”曾咏珊问。
“秋莲吗?没有听他提起过。”范董事说。
“说实话,我和华昇认识几十年了。当年……我从来没见他这么消沉过。孩子的事、他太太的事,差点要了他的命。华昇唯一一次请假,就是秋莲宣判那天。”
“曾经那么恩爱的一对……”
隔壁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祝晴和曾咏珊循声过去时,看见一个欢乐的小朋友。
盛放正挎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购物篮,选购玩具。
忽然,他摸了摸口袋,仰起小脸。
“姐姐,我没有带钱。”
盛放摊了摊小手,两手空空。
前台小姐笑了:“那怎么办呢?不如问问你们家大人。”
“她不是大人。”盛放说。
盛放小朋友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他知道,晴仔不允许他买玩具。
家里的玩具早已经堆满儿童房。祝晴总说看见那些成排的咸蛋人和变形金刚就头疼,可小不点偏要挨个给她介绍每个“小伙伴”的名字。他的外甥女,记性好差,前脚刚听完,后脚又忘记。
“姐姐。”盛放踮脚,望着样品室高处的展示柜,“能看看那个小火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