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体面,从口袋里掏出的钱是一沓的,就好像这十年过得特别风光。”
“他说舍不得我。”江一凡的手攥成拳,“原来导演也会演戏,演得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
顾旎曼的线索依然断得干净。
《月蚀》是她的出道作品,在此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走访过她的旧同学,得到的就只有几声叹息。
“同剧组合作过的演员,都说跟她不熟。”
“户籍登记的家人地址全换了,听说最初她的家人被媒体骚扰得厉害,后来就彻底躲起来了。”
曾咏珊顿了顿:“那些狗仔确实过分,连人家父母和弟弟的眼泪鼻涕都要拍特写。”
祝晴问:“男主角那边呢?”
“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档期排到明年去了。”曾咏珊撇嘴,“经纪人挡了好几次,说人在国外度假,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也可以理解。当年电影上映时没人提他,现在出事了倒想起来了。经纪团队生怕他跟‘殉情案’扯上关系。”
警署里,祝晴对着满墙资料出神。
高度近视,不戴眼镜应该连路都走不稳才对。程医生的报告显示,近些年,周永胜没有规律配戴眼镜。
眼镜……
眼镜和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关联?
莫振邦抱着泛黄的卷宗进来,是终于从总部调阅来的资料。
“当年‘殉情’后,周永胜留给妻子江小薇的只有现住房产和账户里的六位数存款。
“六位数?”豪仔从文件堆里抬头,“知名导演就这点积蓄?”
“一九八五年的六位数……”黎叔沉吟道,“以他的名气,确实少了点。”
“不买房,不买豪车,不玩名表……”梁奇凯的笔在手指间转了个圈,“钱都去哪了?”
……
维斯顿幼稚园的小小班里,午休室格外安静。
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光影。
“今天是周五哦。”纪老师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轻声道,“如果大家都能乖乖午睡,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我们就举行一场特别的拔河比赛。”
话音刚落,孩子们立刻抿紧小嘴,连呼吸都放轻了。
为了期待已久的游戏时间,每个小朋友都严阵以待,包括盛放小朋友。
上下铺的小床上,孩子们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
就像是一个个乖巧的小天使。
纪老师环顾四周,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个班级的孩子啊,闹起来能把人吵得太阳穴直跳,听话的时候,又让人心都要化了。
她的视线扫过一张张熟睡的小脸,忽地在角落定格。
“盛放。”纪老师轻轻走到他的床边,“要真的睡,不能装睡哦。”
盛放纹丝不动,紧闭的眼皮下,睫毛不停地颤动。
“咕噜噜——咕噜噜——”他突然出夸张的“呼噜”声。
“打呼不是这样的。”金宝一骨碌坐起来,“我爸爸打呼像打雷。”
像是按下某个开关,午休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个孩子们,都鲤鱼打挺似的,从小床上坐起来。
“像火车开过去!”
“像骑电单车……突突突!”
“明明像吸尘器——”
纪老师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小孩们像雨后春笋一般,从各个角落冒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班级里的小天使们,装睡功力都炉火纯青。
“老师,还拔河吗?”盛放小朋友忧心忡忡地问。
话音落下,其他小朋友们都纷纷躺平,闭上眼睛。
就像是什么都没生过一样。
……
原来“特别”的拔河大赛,不过是拉着一条麻绳,两排小朋友涨红着脸,在活动区傻乎乎地使劲而已。
盛放小朋友对比赛的简陋有些失望,但下午祝晴来接他时,还是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小手。
“我们组赢啦!”
不仅是在路上分享战果,就连到了警署,盛放小朋友仍拍着小胸脯告诉所有人,今天他是拔河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