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卓斯静静地站在幻象的洪流中。
他看着那些虚假的同伴尸体,想起了他们真实的笑容。
他看着燃烧的王城,想起了自己曾在那里立下的守护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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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幻象中赵辰的背叛,想起了那个男人即便在失忆时,依然会下意识保护同伴的本能。
他看着开裂的大地,感受着脚下真实而稳固的地脉连接。
他看着孤独的废墟,耳边却响起了同伴们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他看着力量耗尽的自己,胸口的琥珀光核却传来更澎湃的能量。
他看着被抛弃的场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扎克斯将后背交给他的信任,是格雷兹与他碰拳的默契,是奈亚拍着他肩膀的大笑……
幻象来了又去,如同潮水拍打礁石。
礁石屹立不倒。
潮水终会退去。
终于,心魇的力量开始衰竭。过度催动隙骸让他的精神本源出现了裂痕,双眼中的噩梦漩涡转开始变慢,甚至出现了不稳定的闪烁。而那些被他释放出来的幻象,也开始变得模糊、破碎,最终如泡影般消散。
战场上,重新恢复了清晰。
桑卓斯依旧站在原地,连脚步都没有移动过分毫。琥珀色的晶体铠甲在幻象消散后,显得更加晶莹剔透,胸口的琥珀光核平稳搏动,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一座城市所有人疯狂的精神风暴,只是一阵微风吹过。
他看向心魇。
后者正大口喘着气,脸色惨白如纸,双眼中的漩涡几乎要停止旋转,眼角甚至渗出了暗紫色的、如同凝固噩梦般的血迹。他看向桑卓斯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恐惧,而是……彻底的绝望。
“为……什么……”心魇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你……到底……是什么……”
桑卓斯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非常缓慢地,抬起了自己戴着晶体臂盾的左手。动作从容得就像早晨起床后伸展手臂一样自然,没有任何战斗的紧绷感。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心魇,然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瓮声瓮气地说:
“我是桑卓斯。”
“第六位面的异界唯一体。”
“泰坦族。”
“也是……”
他顿了顿,左手握拳,臂盾上的水晶尖刺微微亮起。
“大家的盾。”
话音落下,他终于开始向前走。
不是冲锋,不是突进,就是……走路。
很慢的走路。
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沉稳得如同山岳移动。每一步踏出,地面都微微震颤,但那种震颤不是破坏性的,而是沉稳的、充满力量的共鸣。他走过的地面,琥珀色的晶体纹路会短暂浮现,然后又隐入地下。
心魇想要后退,想要逃跑,但他现自己动不了了。
不是被什么力量束缚,而是……他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已经“接纳”了他。他的双脚微微陷进了地面,不是流沙那种吞噬,而是大地仿佛活了过来,温柔而坚定地“握”住了他的脚踝,让他无法移动分毫。
“不……不要过来……”心魇的声音开始抖,他徒劳地试图再次催动隙骸,但双眼中的漩涡只是无力地闪烁了几下,就彻底熄灭了。过度消耗让他的隙骸暂时陷入了沉寂。
桑卓斯走到了他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一步。
桑卓斯低下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大截、此刻因为恐惧而缩成一团的敌人。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快意,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完成任务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了右拳。
动作依然很慢。
慢到心魇能够清晰地看到拳头上的每一处细节——古铜色的皮肤,覆盖其上的琥珀晶体,晶体下隐约可见的、如同大地脉络般的能量流。
拳头握紧,指节出轻微的“咔”声。
然后,向前推出。